第五部 牧师(第11/13页)

“据我对她的了解,等她带贝斯·安去了医院,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该死的警长。你也知道,他是我妈妈的表哥。”

蒂加丁双手按住姑娘的肩膀,盯着她的双眼:“但你没提我们两个的事情,对吧?”

“你觉得我疯了吗?让我说还不如让我去死。”

蒂加丁放开她,靠在车上。他望向他们面前的田地。不知为什么没人耕种。他想象着废旧的两层小楼,几台生锈的老式机器躺在野草中,也许还有一口手挖的井,满是清凉、洁净的井水,上面盖着朽坏的木板。有一瞬间,他想象着自己把这个地方修葺一新,安顿下来,过着简单的生活,周日做礼拜,平时就用满是老茧的双手在农场里工作,傍晚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饭,坐在门廊外面读几本好书,几个温软的婴孩在阴凉的院落里嬉戏。他听见姑娘说她要走了,等他终于转身看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不见。然后他想到也许帕米拉只是在骗他,想吓唬他放过自己的妹妹。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觉得奇怪,但假使她说的都是真话,那他最多只有一两个小时可以收拾行李离开绿蔷薇县。就在他准备发动汽车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声音说:“你这个牧师当得不怎么样啊,对吧?”

蒂加丁抬头一看,拉塞尔家的男孩正站在车子门外,用一把不知什么手枪对着他。他没有枪,对于枪的唯一了解就是它们通常会带来麻烦。从近处看男孩高大了很多。他注意到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深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不知道辛西娅觉得他怎么样。尽管他知道这很荒谬,毕竟他搞过这么多雏儿,但刚才他的确感觉到了嫉妒带来的心痛。他悲伤地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和这个男孩没法比。“你他妈干什么呢?”牧师说。

“一直在看你糟蹋那个刚走的里斯特家的姑娘。如果你敢发动汽车,我就把你的贱手打断。”

蒂加丁松开了点火钥匙:“你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小子。我根本没碰过她。我们只是在说话。”

“也许今天没有,但你老汉推车推得挺有规律的。”

“什么?你在监视我?”也许这小子是个偷窥狂,他想,回忆起他收集的色情杂志上面的说法。

“你过去两周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

蒂加丁朝挡风玻璃外望去,看着小道尽头那棵高大的橡树。他在想这是不是真的。他在脑中数了数过去几周之内和帕米拉来这里的次数。至少6次。的确很不像话,但与此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小子没看见他搞他妹妹。真不敢想象这个神经病乡巴佬会做出些什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说。

“那是怎样?”阿尔文问。他拨开了手枪保险栓。

蒂加丁开始辩解,说那个小淫娃不肯放过他,但他又提醒自己要小心用词。他想到这个小流氓可能喜欢帕米拉。也许这就是症结所在。嫉妒。他试图回忆起莎士比亚对嫉妒的描写,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你是不是拉塞尔夫人的孙子?”牧师说。他低头看了一眼仪表盘上面的钟。他现在本该在回家的半路上了。油腻的汗水像小河般,从他刮得干干净净的粉色脸庞上滚滚而下。

“正是,”阿尔文说,“莱诺拉·拉弗蒂是我妹妹。”

蒂加丁缓缓转过头来,视线聚焦到男孩的皮带扣上。阿尔文仿佛可以看到他脑中的齿轮在飞速,看着他吞了好几回口水。“真遗憾,可怜的姑娘做了那种事情,”牧师说,“我每晚都为她的灵魂祈祷。”

“你也为孩子的灵魂祈祷了?”

“你全搞错了,我的朋友。我和那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哪件事?”

男人在车子窄小的座位上扭来扭去,瞟了一眼德国鲁格手枪:“她来找我,说她想忏悔,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向她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阿尔文后退了一步,说:“我敢打赌你是这么说的,你这个死胖子狗杂种。”随后他连开3枪,打瘪了驾驶室一侧的两个轮胎,最后一枪射进了后门。

“住手!”蒂加丁叫了起来,“住手!见鬼!”他猛地举起双手。

“不许再说谎,”阿尔文说,上前一步用手枪抵住牧师的太阳穴,“我知道你就是害了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