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婚姻(第7/8页)
不过他下班回来之后是那么温柔体贴,牵挂着她。通常他都会带一本有关妊娠的新书回来,吃过晚饭后,往往抽出其中片段念出来。
“怀孕期间的妇女有时会想吃些很奇怪又非本土的东西。从前对于这种渴望都认为应该尽量予以满足,如今认为这些渴望若有害处,就要加以控制。西莉亚,你会想吃什么很奇怪又非本土的东西吗?”
“我对吃不在乎。”
“我也在看关于无痛分娩的半麻醉,看来挺应该做的。”
“德莫特,你认为我害喜到什么时候才会停?都已经过了四个月了。”
“噢!差不多快停了。所有的书上都是这样说的。”
尽管书上这样说,实际上却没停,还一直持续下去。
德莫特主动提议说,西莉亚应该回娘家去。
“你整天待在这里太苦了。”
但西莉亚不肯。她知道要是真的回娘家的话,德莫特会感到受伤的。何况她也不想回去。当然会顺利的;她不会死的,不会像德莫特那么荒谬地以为她会死,然而……万一……毕竟女人有时的确会……那她更不愿错过跟德莫特相守的每一分钟了……
虽然害喜很严重,她还是很爱德莫特,比以前更爱。
而他对她如此温柔体贴,又那么好玩。
一晚闲坐时,她看到他嘴唇在动。
“德莫特,怎么啦?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德莫特看起来颇不好意思。
“我只是在想象医生跟我说:‘我们没办法同时救母婴。’然后我说:‘把小孩砍碎。’”
“德莫特,你真残暴。”
“我恨他这样连累你,如果是‘他’的话。我希望是‘她’。我倒不介意有个蓝眼长腿的女儿。可是想到万一是个可恶小男孩我就讨厌。”
“这是个男孩。我要个男孩,跟你一样的男孩。”
“我一定会打他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怕。”
“做父亲的本来就有责任要打孩子。”
“德莫特,你在吃醋。”
他是在吃醋,吃醋吃得厉害。
“你很美,我要你整个都只属于我。”
西莉亚哈哈笑说:“我这会儿还特别美哩!”
“你会重新变美的。看看格拉迪丝·库珀,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还是像以前一样漂亮。想到这点,就让我大大放下心来。”
“德莫特,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坚持要我保持美丽,这……这很让我害怕。”
“可是为什么害怕呢?你会永远美丽的,一年又一年……”
西莉亚略微做个鬼脸,不安地挪动着身体。
“怎么啦?痛吗?”
“不是,身体一边突然一阵剧痛,很吃不消,像有东西在踢我。”
“我想应该不是胎儿。上次那本书说,满五个月之后……”
“噢,可是,德莫特,你是指‘胎儿律动’吧?这说法听起来如此诗意又动人。我还以为是很美的感觉,不应该是这种的。”
可偏偏就是!
她的胎儿,西莉亚说,必然很好动,整天踢个不停。
由于这种宛如运动员般的好动,于是他们为胎儿命名为“拳拳”。
“拳拳今天又动个不停了吗?”德莫特下班回家后会这样问。
“糟透了,”西莉亚回答说,“连一分钟太平都没有,不过我想这会儿他会睡一下了。”
“我期望,”德莫特说,“将来他会成为职业拳师。”
“不行,我可不要他被人打断鼻子。”
西莉亚最希望的倒是她母亲能来陪她,然而奶奶身体很不好,有点支气管炎(她归咎于自己一个不小心开了卧房的窗户造成的),米丽娅姆虽然很渴望去陪西莉亚,却丢不下老太太。
“我觉得自己对奶奶有责任,不能丢下她,尤其她又信不过佣人们。不过,噢,我的宝贝儿,我真想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来这里呢?”
但是西莉亚又不愿意离开德莫特,脑海深处隐约有着恐惧:“我可能会死掉。”
结果是奶奶揽了这件事上身。她以潦草、龙飞凤舞的笔迹写信给西莉亚。由于视力衰退,纸上的字迹更是无规可循。
最亲爱的西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