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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艰难的告别(第5/11页)

“我想女孩们都想要安全感。像你我这样的人风险太大了点。”

“不过,我总觉得我们是更好的男人。”

“不幸的是,女人却不这么想。”梅勒斯说。他想起有天晚上安妮告诉他,她不同意他提出的应对总统遵守诺言的奇怪道德观。最开始他们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美餐,地点是在纽约安妮与她的两个来自布林莫尔学院的朋友合租的公寓里。安妮的两位室友都小心地回避了。安妮花了很多心思准备,他们面前不仅有熏肉裹鸡肝加荸荠,还有从一个真正的法式滤压咖啡壶里冲泡出来的法式滤压咖啡。这个壶是她大三暑假去巴黎时买回来的。梅勒斯之前还从未见过。他打算在喝完咖啡后告诉她,他已经给海军陆战队寄过信了。这是最佳时机。

可最佳时机并不存在。梅勒斯一只手拿着空咖啡壶,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空杯子站在那里,看着她美丽的后背。她穿的橙红色的迷你裙,使她的细腰和紧绷的屁股显得特别突出——她知道这最能撩拨他。

“你甚至不喜欢总统。”在知道梅勒斯做过的事之后,她被激怒了,转过去面对着放了脏盘子的水槽。“是你告诉我他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偶像。这不同于对一个人做出承诺。”

“是啊,但他是总统。美国总统不会骗美国人。”他觉得对着她的背说话很愚蠢。“他就像是一个宪法的代表。我宣过誓要维护美国宪法。我举起手宣的誓,上帝作证。”

她转过身,手仍然放在水槽边上。“你是个上高中的孩子。你才17岁。”

“但我也还是我。”

她转了回去。“哦,上帝。”她对着墙壁说。

他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壶和杯子。她为什么对他生那么大的气?这是一个神圣的誓言——跟他一起在匡蒂科受培训的人有两个已经死了。

“约翰尼·哈特曼找他的医生说,他因为踢足球膝盖受伤哪儿也去不了。简的哥哥对他的医生说他是同性恋。你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他没有说话。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回到了他们通常坐的地方。他意识到她刚才因为激动屏住了呼吸。她恢复了平静的声音,他知道他无从反驳。“你可以进耶鲁法学院。你可以缓期服役。3年后这场战争就会结束,即使没有,你也可以去当一名律师。多少人打破头也想走你这条路。”

“有人正在被杀。是比约翰尼·哈特曼和简的哥哥更好的人。”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浑身颤抖。她那双绿眼睛里夺眶而出的泪水使他哑口无言,深感内疚。“是的!”她发出了嘘声。“不错,不错,不错,不错!而你在寄信前甚至都没有跟我商量一下这件事。你甚至认为没必要跟我谈论它。”

一个月后,他进了弗吉尼亚匡蒂科的海军陆战队基础学校。他发现写信给她很艰难,因为陆战队的训练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她很少回信,说她的新职业十分忙碌。在他到匡蒂科将近3个月后,有一次他给她打电话说他有3天的休假可以上纽约来。她却说,她已经计划到佛蒙特州去办什么事。从那以后过了两个月,他接到了去越南的命令。他打电话对她说在他登船以前他必须见她一面。她答应了,但却警告他没有和他一起过夜的计划。

带着因训练而增强的体质,剃得接近光头的脑袋,以及身穿一套海军陆战队少尉的制服,他从弗吉尼亚州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赶到纽约。当他到达她的公寓时,她的室友告诉他,她出去赴约去了。他拘谨地等待着,知道她的室友们试图让他高兴一点。后来她们就去睡了。等她回到家后,她给他泡了茶。在尴尬地坐了半小时后,她告诉他,他可以睡在沙发上,而她到床上去睡。

他心里一直很恐惧,迫切需要得到安慰,最后他爬到了她的床上。她背对着他。这样不舒服地过了两个小时后,他放弃了睡眠。他从黑暗中爬起来,在闷热的公寓里努力穿上制服,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始给行李打包。当他在地板上捆扎行李时,一抬头看到她坐在床边上。她穿着一件男式长衬衫。内裤露了出来。显然她并不在意。

“你的飞机是什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