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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树愧笑道:“十三爷替我考虑得如此周全,我就算再不识时务也不能只顾私利。我今日能吃上这碗热饭可全仗卢老爷的大恩,卢老爷对树愧可谓情深义重,树愧虽然就一个儿子,但为了茶庄,让我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辞。”
“既然张老板是如此大义之人,我也不能违了您的好意,那就按大家的意思办吧。张老板,马上安排,我们明日一早就走。”陈十三沉思了一会儿,想着自个儿太过坚持,反倒会坏了气氛,于是便应了下来,又笑看着张明生,想起昨晚自己导演的那出戏,弦外有音地冲张树愧说,“不过,我看姚家短时间里不敢再上门惹麻烦了,您就安心做生意吧。”
“有件事我还是很糊涂,知事为何会突然放了明生?”张树愧再次问到这个问题。陈十三笑道:“管他呢,只要人回来不就好了?”
因为卢次伦急等着要钱,所以他们第二天一早就把大洋搬到了马背上,然后离开鹤峰县城,沿着原路返回南北镇。载着二十万大洋的马匹行走极慢,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天快黑时才赶了几十里路,只好在途中找了一家客栈暂住一晚。
“这家客栈可靠吗?”张六佬担心地问。陈十三道:“大晚上的赶路更不安全,还是先住一晚,等明儿一早再走吧。”
张六佬看着这家荒郊野外的客栈,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但陈十三又说:“怕什么,这家店的苏掌柜我认识,以前住过。”
店小二一见这几人都背着枪,慌忙把他们让了进去,又招呼其他伙计过来帮忙,连同装着大洋的箱子也搬进了大堂。
“苏掌柜在吗?”陈十三扯着嗓门问。店小二忙说:“掌柜的回乡下办事去了,过两天就回。”
陈十三疑惑地问:“新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其实他只记得苏掌柜的脸,对下面的伙计根本没什么印象。
“对对对,真是新来的,刚来没两个月,之前大部分伙计都请辞了。”小二说完,又问:“几位客官,看样子没吃晚饭吧?要不先给几位爷来点好菜好酒?”
“行,有什么好吃的全端上来,再把好酒来一坛。”陈十三吆喝道。不多时好酒好菜便端了上来,他端起碗便喝了个底朝天。
张六佬看在眼里,忙劝道:“十三爷,我看今儿就别喝了吧……”
“怕什么,这点酒还能把我给灌醉了不成?”陈十三趾高气扬地说。其他兄弟把枪卸下放在一边,也摆开架势打算好好喝几碗。见此情景,张六佬只好起身说:“我出去撒泡尿。”
陈十三见张明生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到处看,带着戏谑的口吻问:“张少爷,你该不会也跟六爷一样担心这儿是家黑店吧?”
张明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并不答言。
大伙儿赶了一天路,早就饥肠辘辘,一个个像饿死鬼似的狼吞虎咽起来。
“来,再满上!”陈十三大声吆喝着,大伙的酒碗碰在一起砰砰直响。
张六佬回来的时候,现场已经闹翻了天。他挤上去刚扒拉两口,突然正站着喝酒的一人手一松,酒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就趴在桌上没了动静。
“哎,这就醉了?”陈十三话音刚落,自个儿也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当他倒下的时候,刚才正在喝酒的人全都趴在那儿没了声息。
“这么快就醉了?”张六佬没喝酒,所以是清醒的,但是当他说完这话,才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此时一回头,只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横在面前,像门神一样。
张六佬扫了他们一眼,才明白遭了黑手,心想这酒里肯定被人下了药。
“小兄弟,知道大爷是干什么的吗?”说话者是光头,而且一脸横肉,长满了络腮胡。
张六佬知道现在后悔也没用了,但他跟土匪打过交道,大致了解这些人的脾性,所以装作很胆怯的样子说:“大、大哥,几位大哥,大家求财不求气,你们要什么尽管拿去,只要放咱们兄弟一条活路。”
“络腮胡”狂笑道:“还算识相,不过大爷我一向做事干净利落,万一要是放了你们回去,你们一报官,那不是要断了咱们兄弟的后路?”
张六佬听他如此一说,知道今晚遇上了狠角色,顿时头皮一麻,忙哀求道:“大哥,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记得啊,咱们弟兄都是干小买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