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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六佬笑着说:“我跟您一个姓,说不定祖上还是一家呢,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这样吧,我等十三爷来了再问问他的意思。”
张树愧点头道:“也好,待会儿我带你们去账房对对账目。”
容美镇的早上充满了浓厚的乡村气息,街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幅和谐融洽的画面。
两人等了许久都没见陈十三过来,张树愧只好带张六佬先去吃早点。这家名为“容米包子铺”的早餐店是全镇最好的,得名于古称“容米”,很多达官贵人都爱去那儿,生意好得不得了。
张六佬刚坐下,突然听张树愧嘀咕了一句:“冤家路窄!”张六佬一下没反应过来,张树愧低声说:“姚炳才!”
张六佬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口看去,果然看见了一个拄着拐棍的老人。没想到姚炳才一眼就看到了张树愧,立马向这边走了过来,眯缝着眼睛,笑着说:“张树愧,你儿子都要坐大牢了,没想到你倒挺有闲情雅致的。”
张六佬从张树愧眼里看见了多种复杂的表情。张树愧本不想跟姚炳才撞面,但既然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他也回避不了,只好强挤出一丝笑容,问:“姚炳才,你相信报应吗?”
姚炳才面部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突然狂笑道:“我当然相信报应,你儿子打伤了我儿子,然后被投进大牢,这就叫报应。”
张树愧摇了摇头,叹息道:“人有旦夕祸福,善恶并存一身,有句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日未到。”
“那我等着。”姚炳才说完这话,目光突然落到张六佬身上,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大摇大摆而去。
张树愧颓然地坐了下去,看上去非常难受。
“没必要跟他那种人生气。”张六佬劝道。张树愧无奈地说:“大清早的遇上这种人,我能不气吗?”
张六佬想起姚炳才看他的眼神,心里咯噔跳了一下。
这是他们到达鹤峰的第三天晚上,当夜幕沉沉时,大街上变得无比冷清。姚家的宅子静卧在夜色中,门口的两具石头狮子隐约可见,高高的城墙把宅子包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半夜时分,突然几个黑影悄然翻越围墙,像夜猫一样跳落到院墙里,然后蹑手蹑脚地摸到其中一扇还亮着灯的屋子前。为首者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正要推门而入,门却突然从里面开了,众人立即散开,藏在了大门两边,待里面的人一出来就冲上去架住了他的双臂,捂住嘴,重新推回到屋里。
男子挣扎了几下,看到这些蒙面人手中的枪时被吓得张大了嘴,却没敢吱声。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儿。”为首者冷冷地喝道。男子跪在地上直哆嗦,求饶道:“好汉饶命,饶命啊,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说。”
“哼,少废话,我问你,姚炳才的卧房是哪间?”
“是、是……”
“起来,带爷过去,最好不要耍花样,要不然老子在你头上开个洞。”蒙面人威胁道。男子忙不迭地起身,被押解着出了门,然后沿着走廊左拐右拐,终于来到最里面的一扇大门前。
“是这儿吗?”蒙面人又问。男子唯唯诺诺地点点头,殊不知却被打晕后扔在了地上。
姚炳才听见房门被撞开,先是受到惊吓,之后猛然清醒过来。但当他看到站在面前蒙着面的数名黑衣人时,双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恐。躺在他身边的姨太太腾地坐了起来,可还没出声就被吓得捂住了嘴。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姚炳才摸着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问。为首者晃悠着手中的枪,带着戏谑的口吻,冷冷地说:“姚老爷是吧,实在不好意思,大半夜前来打扰,搅扰了您老的美梦。”
姚炳才以为遇到了土匪,咽了口唾沫,道:“不知几位是哪条道上的好汉,姚某不曾得罪各位呀。”
“嘿嘿,姚老爷这话可说错了,老实交代,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啊?”为首者问。姚炳才连连摇头道:“没,真没,我可是本分人。”
“本分人?”为首者干笑了两声,拿枪对着姚炳才的脑袋。姚炳才的姨太太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往后缩了缩,蜷缩在床角不敢动弹。
姚炳才瑟瑟发抖,哭丧着脸说:“请好汉明示,要是姚某得罪了几位,姚某在这儿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