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变更和防御(第9/30页)
“你好像累了,我的朋友。”
“今天太长了,我想对你也是这样。”
博克听任自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一直到明天?”
卡提点点头站起身来,带领客人到自己的房间。博克就寝前握住了他的手,他们相识已将近二十年了。卡提回到起居室,又走出门来。他的安全保卫都各就各位,保持警戒。卡提像往常一样和他们简要谈了几句,因为只有关心他们的需要才能让他们忠心耿耿。而后,他也上床睡觉了。当然他会先做完晚祷告再睡。他的朋友冈特是个无神论者,这让他稍有反感。尽管他勇敢、智慧、全身心投入,可他缺乏信仰,卡提不理解如果人没有信仰怎么能坚持得下去。
坚持?他究竟有没有坚持过呢?卡提躺倒下来时在心底自问。他那酸痛的双腿和双臂终于品味到了休息的滋味,尽管疼痛没有完全消失,但至少好了些。博克已经完了,是不是?如果佩特拉死在德国调查局第九支队手里对他而言会更好一些。他们肯定早想杀死佩特拉了,那些德国突击队员,但是有传言说他们找到她时,胸前各有一个小婴儿在吮吸奶水,如果破坏了这样一副图景哪里还算男人。卡提本人虽然对以色列人怀着刻骨仇恨,也下不了手。那一定会冒犯真主。他心中想着佩特拉,在黑暗中微笑起来。他曾经和她欢好过一次,当时冈特不在家。佩特拉寂寞难奈,而他在黎巴嫩刚刚胜利完成了一次军事行动,杀死了基督教民兵的一名以色列顾问,正在热血沸腾之际,于是两个人分享了一番革命的热情,激情似火长达两小时之久。
冈特知道这件事吗?佩特拉有没有告诉他呢?
也许她告诉了丈夫。没有关系,博克不是那种人,他不像阿拉伯人,为了这种事就能血腥相见。欧洲人对这种事很随便,在卡提看来,欧洲人不在意这种事真是好生奇怪,不过人生奇怪的事儿还多着呢。博克算是一个真朋友,这一点他很有把握。冈特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与他内心的火焰同样真实而炽烈。悲哀的是欧洲发生的一切让这位朋友的生活变得如此艰难。他的女人身陷牢笼,他的孩子被人抢走。一想及此事卡提感到身上的血液都有如冰冻。他们居然还生育了孩子,真是愚蠢。卡提一生未婚,但在享受女人的陪伴方面从不知足。十年前在黎巴嫩的时候,他就和欧洲女子混在一起,有的姑娘甚至只有十来岁。回忆起这些事他安静地笑了。有些事阿拉伯姑娘绝对一辈子也不曾学过该怎么做。她们是那么热情似火,渴望表现出自己是多么全心投入。他很清楚这些姑娘在利用他,就像他也在利用这些姑娘一样。不过当时卡提要年轻得多,具有年轻人的激情。
那些激情已经消逝,他怀疑再也不能恢复往日的激情了。他希望可以,他主要期望能恢复健康,让他具有足够的精力同时应付一件以上的事情。医生说,治疗非常顺利。他比大多数人更坚强地忍受着这种疗法。如果他总是感到疲劳,如果他时不时感到极度恶心,决不能气馁。那是正常反应——不,正常情况甚至也达不到这样的“良好”状态。每次看病医生都向他担保说真的还有希望。上个星期医生告诉他,这话并非所有医生常常挂在嘴边来鼓励患者。他很有机会痊愈,卡提知道,重要的是自己还有为之生活下去的目标。他有目标。他确定那才是让他一直活下来的力量。
“现在情况如何?”
“继续你们的工作,”卡伯特博士通过防窃听卫星通讯网络答道。“查理在写字台前严重中风。”他停顿了一下。“这恐怕是这个可怜的杂种最好的命运了。”
“莉兹·埃利奥特取代他了?”
“没错。”
瑞安表情痛苦地抿紧双唇,仿佛他刚刚吃了某种难吃的药。他看了看表,卡伯特一大早起身打来这个电话发布指示。他和自己的上司实际算不上朋友,不过这项任务的重要性已经超越了亲疏距离。瑞安心底暗想,或许和伊·埃也可以这样。
“好吧,老板。九十分钟之内我就起飞,我们会依照计划同时行动。”
“祝你好运,杰克。”
“谢谢您,局长。”瑞安按了防窃听电话控制台上的关机键。他走出通讯室,回到自己的房间。行囊已经打好,只剩下打领带一件事了。他把外套搭在肩头,此地太暖和不适合穿外套,而要去的地方更热。不过他不得不穿一件外套,那是礼节需要,也是那些离奇古怪的行为规范之一。为了表现出恰如其分的礼貌就要求你必须忍受极度的不适。瑞安提起行囊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