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2.不列颠秘史(第7/40页)
“哦,我不这么想,”卡文迪什显得愕然,“你不可能长期这么干。”
“是一种记忆的方法。我在意大利学的。”
“在这个府上以及其他的地方,有人愿意出大本钱来了解你在意大利学到的一切。”
他点点头。他们当然愿意。“但是行了,我们说到哪儿了?你说,跟安妮•博林小姐几乎是结了婚的哈里•珀西站在他父亲面前,他父亲说——?”
“如果他继承了爵位,就会彻底毁了他高贵的家族——他将是最后一任诺森伯兰伯爵。不过‘赞美上帝’,他说,‘我还有别的儿子……’说完,他‘嗵嗵嗵’地走了。那孩子留在那儿痛哭。他全身心放在安妮小姐身上。但红衣主教让他娶了玛丽•塔尔波特,现在他们就像圣灰星期三[3]的黎明一样痛苦。而安妮小姐则说——我们当时都哈哈大笑——她说,任何能让红衣主教大人感到不快的事,她都愿意去做。你能想象我们笑得多么厉害吗?一个面色苍白的小丫头,原谅我,一位骑士的女儿,居然威胁红衣主教大人!因为得不到一位伯爵,她的鼻子都气歪了!但是我们无法知道她会怎样步步高升。”
他笑了。
“那么告诉我,”卡文迪什说,“我们哪儿做错了?我来告诉你。自始至终,我们都被误导了,不仅是红衣主教,年轻的哈里•珀西,他父亲,还有你和我——因为,当国王说,安妮小姐不能嫁给诺森伯兰时,我想,我想,国王就已经盯上她了,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一边与玛丽关系亲密,一边却想着她的妹妹安妮?”
“没错,没错!”
“我真是想不明白,”他说,“怎么能够这样,虽然所有的人都自以为了解国王的好恶,国王到头来却处处碰壁。”处处受到阻挠: 感到愤怒和沮丧。他挑选了安妮小姐来让自己开心,当他抛开旧妻,迎进新人后,安妮小姐却拒绝跟他上床。她怎么能拒绝呢?谁也无从知道。
卡文迪什显得情绪低落,因为他们没有继续演戏。“你肯定累了,”他说。
“不。我只是在思考。红衣主教大人怎么……”他想说“错过了机会”。但是这样说红衣主教未免显得不敬。他抬起头。“继续吧。后来怎么样了?”
1527年5月,一方面迫于压力,另一方面心境很糟,红衣主教大人便在约克宫开设了一个调查委员会,对国王婚姻的有效性进行调查。这是一个秘密法庭;王后没有被要求出庭或派代表出庭;她甚至不应该知道,但整个欧洲都知道。亨利被要求出庭,并出示允许他娶他兄长的遗孀的特许状。他出示了,并且相信法庭会找到该文件的某些漏洞。沃尔西准备说他们的婚姻很容易被质疑。但是他告诉亨利,在完成这一准备步骤之后,他不知道教皇使节法庭能为他做些什么;因为凯瑟琳无疑会向罗马上诉。
凯瑟琳与国王(就世人所知)曾经六次有望得到一位继承人。“我还记得冬天出生的那个孩子,”沃尔西说,“我猜想,托马斯,你当时还没有回到英格兰。王后突然发生阵痛,王子提前降生了,正好是在新年开始之际。他出生不到一小时的时候,我把他抱在怀里,窗外飘着雨夹雪,室内炉火通明,三点钟天色就暗了下来,那天晚上鸟兽的脚印被雪覆盖,旧世界的印迹被彻底清除,我们所有的痛苦烟消云散。我们称他为‘新年王子’。我们说,他会是最富有、最漂亮、最受拥戴的人。伦敦城灯火辉煌,全城庆祝……他度过了五十二天,我计算着每一个日子。我想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们的国王可能会——我不是说会是个更好的国王,因为这不大可能——但会是一位心满意足的基督徒。”
第二个孩子是男孩,不到一小时就夭折。1516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玛丽公主,身材瘦小,但精力充沛。一年后,王后流产了一个男孩。接着,一位小公主只存活了几天;她被取名为伊丽莎白,用的是国王母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