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一(第4/8页)
【原文】“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立政、立事、牧夫、准人,则克宅之,克由绎之,兹乃俾乂。
【直解】自古,是商以前,指夏禹说。商人,指成汤说。克宅,是得贤以居其职。由绎,是治丝的,由外面抽取,以尽其内之所有,喻用人能尽其才也。乂,是治。周公又说:“自古圣君,如夏禹、商汤,以及我周文王,立政用人之道,无有不同。如所立常任、牧夫、准人,这三宅之官,非徒苟且充位而已,皆能简择贤者以居是职,不使匪人滥厕其间。既已得人任职,犹恐贤者不获自尽,又能信任专笃,不间之以人,不误之以己,使贤者得展布四体,竭尽底蕴。如治丝者,绎端绪,其中所有之丝,无不引出于外也。先王用人,既宅才以安其职,又由绎以尽其用。所以能使三宅之官,任事的,都能为君以理天事;牧民的,都能为君以子天民;平法的,都能为君以奉天法,而治道成矣。”夫自古国家未尝乏才,然往往不能成治者,使之而不当其才,任之而不竭其用也。能当其才,如置器者之得宜;又竭其用,如理丝者之必尽,天下何患不治哉!
【原文】“国则罔有立政用人,不训于德,是罔显在厥世。继自今立政,其勿以人,其惟吉士,用励相我国家。
【直解】人,是利小人。吉士,是善人君子。励,是勉。周公告成王说:“自古为国家者,皆必用贤而后成治功,无有欲建立政务,而用那利小人者。盖这人,倾巧辩给,其智足以耸动人主,其言足以惑乱视听,所存所行,都不顺于德。倘万一错用之,他是阴类,必降其国于暗昧,使人君没有光显的事业在世间。王当自今日以后,凡建立政务,切不可用这等利小人,只当用善人君子,一心委任,使他得勉力辅相我国家。这样吉人,他道足以正君,德足以服众,其所存所行都顺于德。他是个阳类,必能升其国于明昌也。”此章反复于君子小人之际,词意恳切,诚万世人君所宜深省也。
【原文】“今文子文孙,孺子王矣。其勿误于庶狱,惟有司之牧夫。
【直解】周公又说:“今王为武王之文子,文王之文孙,以幼冲即王位矣。凡所行只法我文王,不要下侵臣职,自家错误了一应刑狱的事。但以此责任那所司典守之官,使他用心去整理,然后人得以守其职而无侵官之患也。”周公初说庶言、庶狱、庶慎三件事,此独言庶狱者,盖刑狱乃民之司命,人君尤当加意详慎,择人而任之。若少任喜怒,而以己意听断,必至于刑罚失中,使民无所措其手足。故周公独举以告成王,而致其丁宁之意如此。
【原文】“其克诘尔戎兵,以陟禹之迹,方行天下,至于海表,罔有不服,以觐文王之耿光,以扬武王之大烈。
【直解】诘字,解做治字。戎,是戎服。兵,是兵器。禹迹,是禹所疆理九州之地。陟,是超而过之之意。方,是四方。海表,是海外蛮夷之国。觐,是见。周公告成王说:“今王缵承大业,当安而思危,治而防乱,不可忘了武事。必须修治尔戎服兵器,简择将帅,操练士卒,使武备精明,足以壮战胜攻克之威,杜奸雄窥伺之渐。将见王灵远振,还超越了大禹所疆理九州五服之地。由是威加四方,旁行天下,以至四海之外,九夷八蛮之国,无不畏惧詟服,莫敢横行者。如此,则周家之业,日以隆盛;文王之盛德耿光,益显见而不至遏佚;武王开基的大烈,益播扬而不至委靡。是为善继善述,而无愧于文子文孙之责也。”尝观前代继体守文之主,往往狃于太平,以兵为讳,故声容徒盛,而武备日衰,卒有祸乱,多不能救。周公告成王以克诘戎兵,可谓老成长虑之言矣。
【原文】“呜呼!继自今,后王立政,其惟克用常人。”
【直解】后王,指周家后世子孙言。常人,是常德之人。周公又叹息说:“继自今,凡我周家后王建立政务,须是能用常德之人,专任以三宅之事,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