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恶俗的精神生活(第8/28页)

· 只谈论音乐,却不去演奏。恶俗行为总让人觉得,所有的“文化”体验都必须具备进步意义和教育意义,这种观念是在咒骂我们这个没有安全感却装腔作势的无知社会。

· 将肖恩(Sean)这个名字拼写成“Shawn”或“Shaun”,甚至“Shawon”49将一个明显的爱尔兰名字强加给一个从未听说过梅奥郡50的男孩已经够糟的了,偏偏还要拼写得乱七八糟,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读,这就变得恶俗了。就好比将影星肖恩·康纳利(Sean Connery)的名字拼写成“Seen”(西恩)。

· 在电视转播的体育赛事上展示自己制作的标语牌。如果标语牌上只写着“加把劲,左撇子!”,那还算无害;如果写着“操他妈的巡警!”,那就是糟糕的了;如果写的是“《约翰福音 3 章 16 节》”或“《约翰福音 14 章 6 节》”,那就是自以为积极进取的恶俗表现了。

· 公开发言总会超时。每天都有大量的人重复这一无能、自私、令人厌烦的恶俗行为。

· 给自己安上令人印象深刻的头衔,比如预言家、大师、导师或治疗师。(见“恶俗信仰”)

· 吓唬旅行者,让他们买你的旅行支票,暗示他们如果不这么做,他们的旅行就将变得一塌糊涂。

恶俗想法

糟糕的想法就是那些显然站不住脚的想法,比如从上往下建一幢楼。有些人却总会被此类想法说服,并相信它们能够实现。但大多数人认为它们除了充当笑料,想这些东西纯属浪费时间。然而,恶俗的想法却被广为接受,并十分常见,以致人们对它们毫无争议。

比如,有人认为邮局应该自负盈亏,而不应该像海岸警卫队、空军和其他必要的公共服务机构那样吃皇粮,与此相关的一个恶俗想法是:邮费常常上涨不是由通货膨胀引起的;一个更为恶俗的想法,是认为一个人有没有权利获得更好的教育,应该取决于他爸爸有多少钱,这一想法似乎很少受到质疑;还有一个恶俗想法是:艾滋病患者、无家可归的人、穷人和瘾君子都不值得同情,他们只是在承受上天公正的惩罚,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们就会自行消失;还有,美国人并非真的需要美国铁路公司的公共铁路服务,因为联邦政府对公共铁路的拨款津贴最终会对赢利的汽车销售行业产生很大的影响。

在道德严格且愚昧无知的地区,流行着一个恶俗的想法:在高中校园发放避孕套等于鼓励性交。好像不发避孕套就没有人会性交一样;看上去很像 25 美分硬币的苏珊·B·安东尼51一美元硬币也是一个极其恶俗的想法,这个想法来自欧洲式无知官僚的建议,他们竟然没有想到高面值的硬币就必须更重一些,颜色也应该有所不同,英国人很多年前就已经吸取了这个教训;还有一个更为恶俗的想法,是认为军队应当能影响国内外政策,或认为其他领域内社会或政治措施的实施应该参照军队文化。

在学术界和自认为自己是知识分子的人中间流行着另一些恶俗的想法。在这个领域,研讨会和学术小组讨论会泛滥成灾一点儿也不奇怪,还有什么比这些活动更能逃避艰辛而孤独的阅读、思考和写作呢?那些读过不少书却很少写东西或写得不怎么样的人倾向于相信,任何一个作家倾其一生研究的,终究还是他 20 年前完成的那部书的主题,这些人认为作家跟他们一样乏味、停滞不前。这类知识分子比较热衷于自以为是的事情,正是他们(还有政客),想出了不时更改国名这一恶俗的主意,给历史和地理研究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正是他们,决定锡兰现在改叫斯里兰卡,罗德西亚改叫津巴布韦,上沃尔特改叫布基纳法索52。也正是他们,是将纽约第六大道改称为“美洲大道”这类恶俗想法的始作俑者。我们应该将郊区街道不设人行道这一恶俗的想法归功于那些聪明的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和房地产开发商,这个想法有效地打击了民众的好奇心和研究精神,就好比图书馆将索引卡电脑化打击了读者的好奇心——可能会有意外的发现。

从马克思主义到无过失汽车保险(如 P.J.欧鲁克53所言),许多恶俗的想法都源自于“与现实毫无关系的宏大理论”。一个真正恶俗的想法是,你只要买 6 盘保证能提升自信心的磁带,听完并相信它们之后,就会以为自己真的很棒。但你的朋友们会很快指出你大错特错了,于是你又回到了老样子,只是付了 49.5 美元的价钱和 3.5 美元的邮费后变得更穷了。阿诺德·帕尔默54说:“我在淋浴时产生过一些最棒的想法”,他的这些想法并没有被人类所抛弃,因为他的浴室里总预备着微型盒式磁带录音机,准备随时记录他的“真知灼见”。凡此种种,统统都是恶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