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为单亲母亲(第15/16页)

三天之后的晚上,云打电话给我妹妹,让我在旁边听着。他清楚地说:“终止关系。”

做姐姐的我是否重新赢回了自己的男人?

那个时刻,我没有喜悦,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那个时刻,我木然,因为我听到自己的亲妹妹在电话那端的哭声。

其实感性的我和妹妹都难以意识到,血脉亲情都能被打败,那随着时间摇摇欲坠,甚至灰飞烟灭的男女之情,又何以维系呢?

妹妹在电话那端哭出了声,她是否哭出了她的真情,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女人总是怀着希望赋予男人真情与至情。何况是妹妹,她一定是铤而走险,豁出一切为了自己爱的希望。她陷入这个恋爱不比一般,纵然那时要决然离开自己的丈夫,这个并不足惜,虽然与丈夫也是多年的情分,但是女人陷入了爱情,又是更有希望的一段爱情,对丈夫的心就淡了,决然了,甚至对儿子,虽然儿子总是让母亲牵挂的,不过这时也放在了一边。来自父母的压力,妹妹也能将之置于脑后,对姐姐是有愧疚的,为了给自己的爱情找出理由,和云商量好了,姐姐患了癌症,身体不好了,以后把姐姐的儿子坦坦也接过去抚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激情中的男女为自己的情感做出的解释,尤其是女人,把她的一切都赌在这个男人的感情上了。但是男人呢?女人不知道男人并不是这样,至少云不是这样,他对我的妹妹一定有新鲜的感情,他甚至用这份新鲜的感情去刺痛我,恨恨地说我对他的感情不如我妹妹对他那么纯洁。不过云自己都不自觉,只要我静待几日,下决心把他抛诸脑后,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向我示爱,示爱之后他又会产生自尊受伤后的怨恨。这时我的妹妹就是他最好的慰藉,因为妹妹是怀着希望崇拜他对他百依百顺的,男人轻松地享受着这份崇拜与柔顺,并不知为了实现女人的希望也将承受压力,而一旦压力袭来,男人放弃得也很轻松,因为女人的崇拜与柔顺并没有征服他的心。

云离开我妹妹轻松得出乎我的意料。他渴望一个家,在北京买了一个房子又一个房子,他把北京的家布置得像样了,和儿子坦坦及我在其中重拾欢笑,更是让儿子骑在肩上。但是他不知道,人性中的某些底线已被突破,伤口很难痊愈,至少需要时间。

由于云和我妹妹的关系,我和云之间的那份缠绵与争吵的关系变得彻底变味了。明明云已经宣布离开我的妹妹,明明他重新对我温情脉脉,明明我在身体上和云渗透相连,在情感上通过儿子和他息息相关,但是我在心底鄙视他的行为,他能够走向我的亲妹妹又离开我的亲妹妹,这双重的行为都让我痛恨。云又被我刺伤了,他不明白他做了多么低级的事,他觉得他被我妹妹爱着依然在向我示爱,我应该领他这份情。而那个无法放弃精神清白的我也在挣扎,即使有病在身,我也要离开云。而云有一个杀手锏:你如果不和我好,那我就去和你妹妹好。

我变得幻觉连连。

罗马梵蒂冈美术馆的大理石群雕《拉奥孔和他的儿子们》在我眼前不断重现。这座由阿格桑德罗斯等创作于约公元前一世纪的雕像中,拉奥孔位于中间,神情处于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之中,正在极力想使自己和他的孩子从两条蛇的缠绕中挣脱出来。他抓住了一条蛇,但同时臀部被咬住了;他左侧的长子似乎还没有受伤,但被惊住了,正在奋力地把腿从蛇的缠绕中挣脱出来;他右侧的次子已被蛇紧紧缠住,绝望地高高举起他的右臂。那是三个由于痛苦而扭曲的身体,所有的肌肉运动都已达到了极限,甚至到了痉挛的地步。这座雕像表达出人在痛苦和反抗状态下的力量和极度的紧张,让人感觉到似乎痛苦流经了所有的肌肉、神经和血管,紧张而惨烈的气氛弥漫着整个作品。

希腊神话中特洛伊战争的故事讲到,希腊人攻打特洛伊城10年,始终未获成功,后来希腊人建造了一个大木马,并假装撤退,希腊将士却暗藏于马腹中。特洛伊人以为希腊人已走,就把木马当作是献给雅典娜的礼物拉入城中。晚上,希腊将士冲出木马,毁灭了特洛伊城,这就是著名的木马计。拉奥孔是当时特洛伊城的一个祭祀和预言家,他曾警告特洛伊人不要将木马拉入城中。这触怒了雅典娜和众神要毁灭特洛伊的意志,于是雅典娜派出了两条巨蛇将拉奥孔父子三人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