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19(第7/16页)

“有了,”她羞涩地说,“实际上,我有两个女朋友,嗯,我没法决定在两个人里面选哪个好。”

“两个!我的天!”我想象了一下有两个弗洛伦丝这样的恋人,这个想法让我头疼,然后开始打哈欠。

“其中一个今天来了,就在会场里,”泽娜说,“她也是工会的一员,看,她来了!莫德!”听到她的呼唤,一个穿着蓝色和棕色格子外套的女孩看了看四周,然后走了过来。泽娜挽着她的胳膊,她笑了。

“这位是斯金纳小姐,”泽娜对我说,然后又对她的恋人说,“莫德,这位是南·金,音乐厅的歌手。”斯金纳小姐大约十九岁,我在不列颠剧院演最后一场的时候她大概还穿着短裙呢。她礼貌地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泽娜继续说:“金小姐和弗洛·班纳住在一起。”听到这话,斯金纳立刻我把抓得更紧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弗洛·班纳?”她说,口气和泽娜一样,“是协会的弗洛·班纳?哦!我想——我把节目单放哪儿了——金小姐,你看,你能帮我找她签个名吗?”

“签名!”我说。她拿出一张标着演讲者顺序和摊位位置的纸,颤抖着递给我。我看到弗洛伦丝的名字和一两个别的组织者印在一起,“呃,”我说,“其实,你可以自己找她要啊,你看,她就在那儿呢。”

“哦,我不敢!”斯金纳小姐说,“我太不好意思了……”

最后我拿着那张纸,说我会尽我所能。斯金纳小姐看起来非常感激,然后跑过去告诉她的朋友,说她见到我了。

“她挺天真烂漫的吧?”泽娜又皱了皱鼻子,“要不我就甩了她,找另一个……”我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纸,然后放进短裙的口袋里。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泽娜说:“那么,你在贝斯纳尔格林过得挺快活的?这和你以前日子的差别可不小啊……”

我做了个鬼脸说:“我真不愿意去想那些日子了,泽娜。我已经完全不是过去的我了。”

“我敢说是的。不过,那个戴安娜·莱瑟比——嗯,你肯定见到她了吧?”

“戴安娜?”我摇了摇头,“不可能!你觉得在那个该死的派对之后我还会回费里西蒂吗?”

泽娜盯着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她今天来了!”

“来了?不可能吧!”

“她真来了!我跟你说,今天下午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来了,她也是其中之一。她就在那个什么报纸还是杂志的桌子边。我看到她差点昏死过去!”

“我的天啊。”戴安娜来了!这个想法真是糟透了,而且……嗯,就像人们说的,老狗从来不会忘记女主人教给它们的把戏,我感觉自己一听到她那个讨厌的名字就开始有点激动了。我立刻朝帐篷里看了看,弗洛伦丝还在朝讲台挥舞着胳膊,然后我又看了看泽娜,“她在哪儿,”我问她,“你能给我指一下吗?”

她迅速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有警告的意味,然后拉着我的胳膊带我穿过人群,走向湖滨浴场,停在一丛灌木后面。

“看,那儿,”她低声说,“就在那张桌子附近。你看到她了吗?”我点了点头。她站在一个展台旁——那是她帮忙运营的女性杂志《箭矢》—正在和另一位女士说话,我想那位女士就是在她的化装舞会上扮成萨福的人之一,现在她胸前挂着一个妇女参政的绶带。戴安娜身着灰色的衣服,帽子上有一块面纱,但是这会儿她把面纱掀起来了。她和以往一样高傲而美丽。我看了看她,脑海中浮现出鲜明的记忆——我躺在她旁边,屁股上散落着珍珠;她骑在我身上,摇晃着那个皮具,蹭得床垫都快翘起来了。

“你觉得,”我对泽娜说,“如果我过去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不是真要去吧?”

“为什么不?要知道,我现在不受她控制了。”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戴安娜一眼,便感觉到那种奴颜婢膝又回到我身上了,或者,我不该用奴颜婢膝这个词。她就像个音乐厅的催眠师,而我像个不停眨眼的女孩,已经准备好了在观众面前任她摆布。

泽娜说:“我才不要靠近她……”但是我没有听进去。我迅速看了一眼演说的帐篷,然后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朝那个摊位走去,随即整了整领带。我离她大概有二十码,当她转过头来,我把帽子摘下,她似乎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的目光立刻变得严肃,带着嘲讽和欲望,一如我印象中那样。我的心抽动了一下,一定是惊吓的!我好像被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