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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奇缩身把装有四个氧气罐背架的背带套在身上。管子,阀门……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像一条未被切断的脐带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每一个装满的氧气罐重5.75磅,”他说,“克莱罗克斯先生,你更喜欢使用英国磅制单位的数据,还是我该使用公斤单位?”

“我完全能理解磅制,”让-克洛德向他保证,“还有,请叫我的教名吧。”

“是的,非常好,”芬奇说,“嗯,为了准确起见,我将使用公制单位,每个氧气罐的重量为2.6公斤多一点儿。而整个吸氧装备重14.5公斤……也就是32磅,佩里先生。”

“叫我杰克吧。”我说。

“Oui,tresbien,”他又说了一遍,“嗯,杰克……理查很清楚这种款式氧气罐的重量。你为什么不背上试试看,然后交给让-克洛德让他也背上试试。”

我从芬奇那里接过卑尔根钢铁登山背物架和氧气罐,迅速把粗背带套在身上,身体一缩,将之背好。我不知道该如何操作那些调解阀、管子和面罩,于是任由它们摇晃着悬挂在我身前。

“不是很沉,”我说,“我背过比这沉差不多两倍的东西登了很多难登的山。”

“没错,”芬奇笑着说,“可你该记得,除了氧气瓶和卑尔根背物架,你还得背背包或帆布包。还有食物、衣服、备用登山用具,在高山上扎营用的帐篷……杰克,你用的普通三人帐篷有多重?”

“60磅。”

在我看来,芬奇的笑容开始有了自鸣得意的意味。“背着这些1922年式氧气罐,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失去平衡,身体后倾,而且想想吧,爬岩壁时,所有这些阀门、调节器和罐子都垂在你的胸前!背着这个装备,在19,000英尺以上的高山上,走10步你就会累得筋疲力尽。”

让-克洛德此时正用手摸着氧气罐、流管和调节装置,仿佛他通过触觉就能更加彻底了解这装备的用途。我后退一步,给他让出更多空间。

“你俩都背上试试吧,”理查说,“请吧,两位。”

J.C.把吸氧装置竖放在工作台上,轻而易举便套好了背带。他把背的东西抬高一点儿,然后将交叉带子在胸前系紧。“不算太糟,”他说,“我以前登山时背包里放的东西更重。不过关于平衡问题,我觉得你或许说得没错……”然后让-克洛德做了一个让我惊讶无比的动作,他一只脚踩到工作台的凳子上,仅靠双臂支撑,抬起身体和吸氧装置,然后跪在坚固的工作台上。他双手按在墙上,站了起来。

让-克洛德赫然耸立在我们之上,说:“没错,攀爬陡峭的岩石或冰川要比现在难处理得多。”随后他一下子跳到了4英尺之下的地面上,仿佛他的背上压根儿就没有背着32磅沉的加压钢制氧气罐。

轮到我的时候,我把背带放松,以适应我更为壮硕的体形和围长,再把背带系紧,然后在工作室里走了几步,哼了一声,没作任何表示。在J.C.的帮助下,我缩身摘下背包,将之轻轻放在工作台上。我无法肯定这样的重量是否会成为我登山的阻碍,不过,尽管我从未大声讲出来,可我力气更大,年纪更轻,我一直依赖我这两方面的优势来使自己展现更好的体能,而我的体能或许会比三十七岁的理查和身材瘦小的让-克洛德要好。

“现在来说说多功能面罩的悲伤故事吧,”乔治・英格尔・芬奇说。他把三个面罩从工作台另一边拉过来。“这一个面罩叫节气面罩。在珠峰那样的高海拔高山上,气压较低,登山者吸入的大部分氧气在奋力登山时又都被呼出去了,你的身体或红细胞并没有从这些氧气中得到任何好处,这种面罩就是为了应对这个情况设计。所以说,节约装置有两个阀门……”

芬奇把面罩翻过来,轻轻敲了敲内部的复杂结构。“转动这两个阀门,二氧化碳就可以被滤出面罩,但可以储存未使用的氧气重新使用。不过这该死的阀门通常都会被冻住,这样一来,整个面罩就成了废物。”

这时他又拿起一个面罩,看上去要沉得多。“我们希望这种备用面罩——也就是标准面罩——能够解决那个问题,它采用非常柔韧的铜,表面覆有麂皮。这种面罩的设计理念在于可以随意将之弯曲,以符合每一位登山者的脸型。你们看,这里面没有阀门……”他轻轻拍了拍空荡荡的面罩内部,“咬住输氧管的一端来控制呼吸和重新呼吸。操作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