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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克洛德摘下欧文的马克五号设备,“砰”一声将之放在工作台上。“那么桑迪・欧文是怎么改造的呢?”
芬奇浅浅一笑。“在前往珠峰长达350英里的徒步行进过程中他一直动手修理,然后在大本营和更高处的营地里接着改装,一刻不停地修理和改装,而且使用的是手边为数不多的工具和零件,一直到那天早晨,他和马洛里离开六号营地,消失在珠峰之上。”
“那么我想我们将收到欧文的马克五号式了?”让-克洛德说。
“是的,不过是按照我的规格进一步改良过的款式。而且你们收到的装备不是西贝・戈尔曼公司制造的,而是由我刚才说的那家苏黎世科学仪器和精密钢管制造公司生产的。”他的笑容微微加深,“而且,我保证,先生们,装备将会被精心制造出来,赶上而且超过已故欧文先生的装备标准。”
理查上前一步,摸了摸马克五号氧气罐。“乔治,你说你做了几处你自己的最终改造。”
芬奇点点头。“我请苏黎世的工程师用铝金属制造了卑尔根登山背物架、流量计,还有其他几个氧气罐元件,铝是从铝土矿中提炼出来的一种非常坚固的金属。我希望也可以用铝制造氧气罐,可是没有设备来安装适用的阀门或给铝制氧气罐加压,所以,氧气依旧得装在钢罐之中。不过现在只要装备三个而不是四个氧气罐,而且还配备了新型铝制元件,整体重量已经大幅下降了。”
芬奇又拉出一套吸氧装备。这套器械与桑迪・欧文的马克五号设计十分相似,可同时又有些……不同。
“重量减轻了多少?”理查一边问,一边用一只手抚摸铝制背物架。
芬奇耸耸肩,可骄傲感溢于言表。“从西贝・戈尔曼公司的32磅降低到了20磅多一点儿。”
“你还改装了面罩阀门。”理查说。
芬奇举起他的马克六号登山背物架的面罩。那个面罩在设计上似乎比其他面罩更简约,拿在芬奇那只布满疤痕的手上显得更为柔韧。“我没有采用玻璃材质,而是使用了非常高级的橡胶改装了呼吸-再呼吸的口阀门,”他说,“我们在30,000英尺及以上海拔高度和极端干燥的环境下对橡胶进行了实验,橡胶并没有脆化或渗漏。我自作主张,把西贝・戈尔曼公司所有会漏气的垫圈和阀门也都换成了这种质量相当高的橡胶材质。”芬奇低下头,他的声音听上去几乎有些尴尬或羞涩,“理查,我没有时间到高山上去一一检验这些新零件了。我原想要试验一番……也有此打算,我觉得艾格尔峰北壁的山脊或许是个不错的实验场地……不应该让你到了珠峰那样的高度才去看是否一切运转正常……可把这些新设计制造出来用去了太多的时间……”
理查轻轻拍了拍芬奇的后背。“谢谢你,我的朋友。我肯定,你在苏黎世进行的实验完全可以确保我们订购的氧气罐将会运转良好,而且不会像之前那些一样出现泄漏。乔治,谢谢你所做的工作和建议。”
芬奇微微一笑,点点头,然后把双手插在了口袋里。
理查看看表。“要想赶上火车,最好现在就出发了。”
“我送你们去火车站。”乔治・英格尔・芬奇说。
火车很准点,自然不必为此担心。这可是一列瑞士火车。
我和理查要经由法国其他地区返回瑟堡,然后回到英国,继续做准备工作。让-克洛德则要返回夏蒙尼作短暂停留,凭我的直觉,他这趟去主要是和他即将迎娶的那个女孩道别,然后会在伦敦和我们会合,这之后,我们就该前往利物浦,出发去印度了。我们每个人都会带两个装有九件压扁了的羽绒服的皮质旅行箱搭乘自苏黎世驶出的列车。
就在我们准备上火车的时候,在冒着严寒前往车站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芬奇突然开口道:“还有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们,这事关乎你们前往珠峰的原因……也就是关乎珀西瓦尔・布罗姆利勋爵。”
我们停下脚步。理查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列车下面一层台阶。我们后面已经没有人了。我们站在那儿,手拿着十分轻的旅行箱,认真听着,这时候火车冒出蒸汽,温暖且飘移的蒸汽笼罩在我们周围。
“几年前我和布罗姆利一起登山,那之后我又见过他一次,”芬奇继续说,“1923年的春天,他到苏黎世来找我,还去了我家。那是四月份的事儿。他说他想向我打听1922年我们那次珠峰探险的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