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一曲箫音悄传苦女,万种心事追忆华年(第5/11页)

“她不过是装傻而已!”

“年纪轻轻,能装得那么像?”

“若希儿年纪也轻,似乎装得更像?”桑卫兰是在提醒东方楚:关于若希儿,他手中亦有其它的证据。

东方楚果然不再追问下去,他轻叹了一声,“当日萧太清与我们四个是君子之交,也曾琴瑟唱和,诗词往来。

这‘四面菩萨’虽是无价之宝,可惜被跌成了碎玉乱琼,萧夫人叹惋之余,将碎玉分赠了我们四个,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可惜,我手中的这尊,早早地被有心人盗走了,不知去向!”他语峰轻转,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如此说来,果然可惜,”桑卫兰微微冷笑,“不过,事情也太巧了吧!”

“愿闻其详!”

“10月14日,柳寒江分别将三封信寄给了先生、夏疆与我,当夜亦去了三拔人,除我与夏疆之外,孟真是第一个去的,她伙同别人杀死了李楚岑,并将这个菩萨放到了窗外,妄图嫁祸给夏疆……”

“我是收到过信,”东方楚站起身来,“就算孟真去了,可我并不认识她。

有人想从中捣鬼,嫁祸于我!别忘了,柳寒江能写三封信,也能写四封信,也能派他自己的人去,这不过是他的障眼法!”

“柳寒江,现在就在寒舍!”桑卫兰淡淡地说。

“什么?”东方楚吃了一惊。

那个诡秘莫测的柳寒江,竟被桑卫兰找到了?

“如此甚好,”东方楚微微一笑,“我正有事想请教,请桑老板引见一下!”

东方楚当然不信,不过桑卫兰早有准备,他掏出一封小笺来,递给东方楚,“先生请过目!”

东方楚接过,只见小笺上闲闲几行字:

远寺楚山岑,香稻雨后村。

李前堂燕寂,钟声听未真。

闲对旧时信,妙手可乱真。

别后勤珍重,雁来莫生嗔!

壬申年九月廿一日(农历)柳寒江拜上

笔走银钩,转折决断,劲力十足,确是一手好字!

东方楚看了又看,半晌方笑道:“桑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先生乃书画名家,怎么柳寒江的字也不认得了?”桑卫兰冷冷地一笑,“既然如此,我就解释给你听:这首诗的前四句,是有人模仿柳寒江的笔迹,来诱骗若希儿的。

柳寒江知道了以后,又添了四句,他以为,是有人用他从前的笔迹,来凑成了那首诗。

他与你一别二年,请您多多珍重,见信不要生气才是!这便是他昨夜写的,年月时辰俱全,东方先生明鉴!”

“这我自然看得懂,”东方楚微微一笑,“不过据我所知,夏谙慈姑娘亦是摹字的高手,几可乱真,焉知不是她写的?”

“这倒不假,”桑卫兰冷冷地一笑,“不过摹拟前四句容易,要造出后面没见过的四句来,又要符合柳寒江的笔迹,恐怕她还差点火候!”

东方楚不语,其实以他的眼力,又岂不识这是柳寒江的笔迹?

“桑老板是怎么找到他的?难道,他本来就是你的人?”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能差谴得动这位柳公子,”桑卫兰冷冷地道,“他只写了三封信。

连时间都是安排好的。

10月14日晚7时,他先送了这封信与府上,而一个时辰之后,孟真与另外一个女人便驱车赶到了稻香村,孟真与李楚岑交涉,想是索要当年重要的证物,被李楚岑回绝了。

两人本是旧交,而李楚岑为人和善,又不便与她翻脸,正僵持不下,我与夏谙慈此时也赶到了。

孟真怕事情败露,穿上农妇的衣服,出来开门,以便见机行事。

她因与夏谙慈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未忍对我们下手。

但她怕被李楚岑说出真相,遂找个借口溜走了。

而她的同伙就躲在窗外,她们既想知道那件证物的下落,又怕那件东西落入我们手中,所以,便在李楚岑即将说出真相的那一刻,用花粉毒死了他,并且在窗外留下了那尊‘贪菩萨’……”

“先生7时收信,而一个时辰之后,孟真便到了稻香村,时间线索都对得上,而她所留下的‘贪菩萨’,又是当日萧太清赠予先生的,先生却说已被盗走,恐怕没人会信吧?”

桑卫兰咄咄逼人,东方楚不急不恼,却是仰天长叹,“某人之心,苍天可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