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5/8页)
“误会?”玛尔提诺冷冷道,“队长,你现在就把他们叫过来。快点,我等不起。”
他转过身去,背着手站在窗前。穆勒通过内部通话装置召唤了克莱斯特和格莱瑟。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过来了。玛尔提诺连身子都懒得转,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路的另一头,这会儿萨拉正在那边的海堤上。
他轻声说:“克莱斯特督察,我听说,你把今天早上在德维勒公馆发生的事情说成是误会。”
“唔……是啊,旗队长。”
“撒谎!”玛尔提诺的声音骤然阴沉下来,“你们两个都撒谎。”他转过身盯着他们看。“我和拉图小姐走过林子的时候,听到一个姑娘的尖叫。那还是个孩子,队长,还不到十六岁。这个禽兽把她往牲口棚里拖,另外一个在那儿站着,还笑。我刚要插手,加拉格尔将军看到,揍了这个混账一顿。他活该。”
“我明白了。”穆勒说。
“更严重的是,这个蠢货竟然想朝加拉格尔的背后开枪。为了不让他这么干,我不得不用我自己的枪来鸣枪警告。我的上帝啊,格莱瑟,你究竟缺心眼到什么地步,啊?”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仿佛在训孩子,“那可是个爱尔兰人,这说明他是中立的。元首的政策明明白白,跟爱尔兰一定要保持好关系。更要紧的是,在他自己的国家里,他就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是革命英雄,是个将军。我们可不能在这样的人背后开枪啊,明白了没有?”
“明白,旗队长。”
接着他把注意力转向了克莱斯特。“还有,元首颁布政策,要求我们要调和与泽西当地居民的关系,所以,请不要试图强奸十六岁的少女。”他又对穆勒说,“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彻底违背了帝国的理想,还严重辱没了日耳曼人的荣誉。”
他越说越来劲,可克莱斯特已经怒火中烧了。“我可不是小孩子,用不着这么说教。”
“克莱斯特!”玛尔提诺说,“作为盖世太保的一员,你对元首可是宣了誓的。那可是个神圣的誓言。我记得誓言是这样的:‘我发誓服从您和您为我指派的上级,直到我生命的终结。’我记错没有?”
“完全没错。”克莱斯特说。
“那就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服从命令。如果我问你问题,你要回答:‘是的,旗队长’;如果我给你下命令,你要回答:‘遵命,旗队长’。听明白没有?”
一阵沉默之后,克莱斯特低声道:“是的,旗队长。”
玛尔提诺对穆勒说:“为什么全国领袖希姆莱阁下觉得有必要派我到这儿来,这个问题你还想知道吗?”
他不再发一言,穿过门厅和道路走到吉普车旁。萨拉正坐在引擎盖上。“怎么样?”她问道。
“嗯,我想你可以这么说:我让他们彻彻底底感受了一回什么叫作敬畏。”他为她拉开车门,“现在,带我在你的岛上逛一圈吧。”
穆勒乐不可支。“真希望你能看到自己刚才的那副样子,威利,快赶上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儿了。”
“我发誓我非得……”
“你什么也干不了,威利,我们也一样。你只能照他说的做。”他走到橱柜旁,从里面取出一个玻璃杯和一瓶干邑,“我得说,他刚才那个腔调,跟全国领袖脾气不顺的时候一模一样。说的尽是些日耳曼纯粹血统论的屁话,全都是老掉牙的内容。”
“您还要我跟我哥哥打电话吗,队长?”格莱瑟问道,“我预约了打给斯图加特的电话,今晚十点钟。”
“干吗不呢?”穆勒往杯子里倒了些酒,不耐烦地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威利,去医院把你那鼻子处理处理。快点,离开这里,你们俩都出去。”
隆美尔住在法国巴约的一幢别墅里,这里很僻静、很安宁。这里本来是这一带的指挥官周末用来度假的,听说隆美尔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度周末,他赶紧诚惶诚恐地让了出来。操持这幢房子的是伯纳德夫妇,这两口子都是老实谨慎的人。太太是个好厨师,而丈夫则是大管家。
那天下午,鲍姆身穿自己的空降猎兵制服,开着军用吉普车,赶在元帅之前来到这幢房子里。在隆美尔的一再要求下,他还在右眼上戴了一只厚厚的黑色眼罩。对于鲍姆来说,穿上元帅的制服,用橡胶做的面颊垫块让面部更有棱角,再凭借巧妙的化妆让自己改头换面,只有在这一切都完成以后,他才会在外观上与元帅有相似之处。但是,要想模仿元帅,真正的改变还在于他自身——他内在的改变。他想象自己是隆美尔,就会成为隆美尔。这是他作为一名演员所拥有的最独特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