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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在学校里让所有学生保持协调,共同进步。”老师的语气让他们很不舒服。

“光给大家添麻烦了吗?”优美子尖声问道。

“不,也不能称之为添麻烦……”

班主任支支吾吾地告诉他们,光在上课时表现出百无聊赖的样子,让他感到很为难。光不仅不做笔记,还会呆呆地望着窗外,或观察周围同学们的动作。可是他并没有与别人交头接耳,每次被提问都会好好回答,而且答案都是正确的,因此也不好告诫他。只是班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周围的孩子们无论如何都会受到影响。如今整个班级都荡漾着一种气氛,认为上课认真抄写笔记、认真听老师讲课是丢脸愚蠢的事情。

“所以能否麻烦二位告诉白河,让他上课好好听讲、认真记笔记、不要东张西望……”老师向白河夫妇投来恳切的目光。

“可光并没有不认真听讲不是吗?因为他能回答问题。”高行反驳道。

“话虽这么说,但那并不意味着以后也能继续这样。现在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模仿白河的听课态度了,但那些学生自然不会像白河那样能正确回答出问题。”原本语气犹豫的老师似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请二位理解,我们不能只给白河特殊待遇。总之,还请两位家长劝劝他,让他跟其他同学一样听课。麻烦你们了。”说完,老师微微低下了头。

高行无奈,只得答应老师,会告诉光不要妨碍别的同学上课。

“这真是太不合理了!”老师离开后,优美子不满地说,“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啊。只要尊重每个人的个性不就好了?想把所有人都塞到一样的框框里,这种想法绝对有问题。尤其是光,我可不希望他们把他当成一般小孩子对待。”

彼时,优美子已经对自己的儿子是个天才深信不疑了。

不仅是这个老师,后来带过光的所有班主任,几乎无一例外都不太喜欢他。其中甚至还有直接劝他转学的人。那是光念初一时的班主任。

“我觉得我们学校的水平对白河来说是不是不太足够呢。连我上课的时候,他都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把他转到好的私立学校去吧。那里的考试虽然很难,但他应该没问题的。您的儿子一定能经得起那种挑战。”开家长面谈会的时候,那个满脸狡诈的秃头中年教师用黏糊糊的语气这样对优美子说。若光是谁都治不了的不良少年,那还可以理解,只是因为实在太优秀,竟然被劝转学,这种事她真是听都没听说过。优美子后来气愤地对丈夫说。

本来优美子也想让光去上比较出名的私立初中,高行却反对,说没必要让孩子每天特地搭电车去上学。于是他们让光在当地的公立初中就读。那所初中也算是公立学校里比较有名的了。

几天后,他们总算明白了班主任为何要说那种话。光朋友的母亲告诉他们,那个老师刚接手光的班级就因光而丢了人。

其实光也没故意做什么事情,他只是跟平时一样在听课罢了。可是教社会课的班主任却突然指着他大发雷霆,怒吼道:“我当了二十年老师,头一次见到像你这种第一堂课就公然打瞌睡的学生!”

“我没有打瞌睡。”光回答。

“少骗人。我刚才明明看到你睡了!”老师歇斯底里地吼道。

光平静地回答道:“我只是闭着眼睛。难道不能闭着眼睛听课吗?”

其他学生都因为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他们觉得光在戏弄老师,想必还会想,这才第一天上课,胆子真是够大的。

当然,光没有半点戏弄老师的想法,但是其他学生和老师都不这么想。老师认为自己被愚弄,气得脸红到了脖子根。“很好,既然如此,你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吧。如果你没睡觉,应该能说出来。旁边的人不准提示。”

后来光对高行夫妇说,他当时看着气势汹汹喷着唾沫的老师,完全不明白老师为何要这么生气。就算他当时真的睡着了,难道上课睡觉真的是如此恶劣的行径吗?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不管怎么说,当时光确实没睡觉。因此对他来说,执行老师的命令完全是轻而易举。他把老师刚才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随后对老师说:“老师您刚刚说,美国地理学会在一九八八年改用罗宾森投影法之前,一直都在使用墨卡托投影法,您应该是把那个跟范德尔格林特投影法弄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