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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光上小学时,他那惊人的天分越来越显著了。
“莫非只有我家孩子看起来很特别吗?到底是像谁呢?”从小学入学仪式归来后,优美子兴高采烈地说。原来仪式结束后,光的班主任把她叫住了,问她是不是在家里对光进行了什么特殊教育。
为什么老师会这么问呢?原来在入学前的智能测试中,光的成绩比其他新生要高出许多。优美子说他们并没有进行什么特殊教育,那位老师便毫无奉承之意,只是低声喃喃了一句:“莫非是天生智商过人吗?”
“那孩子确实很不同,认字认得特别快,还有物品的名称,只要教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我也觉得他跟别的孩子比起来应该算是聪明的,可是这种事情说太多又要被你笑话,所以都没告诉你。不过现在我总算确定了。光跟其他孩子比起来,大脑的构造有点不一样哦。啊,真是太好了!要是反过来,我肯定要伤心死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只有我们家孩子这么特殊呢?”那一整天,优美子都像中了彩票一样心情大好。不,那就是中了彩票的心情。
后来优美子回娘家参加法事时,对母亲说了这件事。优美子的兄长夫妇跟她母亲住在一起,还有个上初中的儿子。因为担心一味炫耀光会让兄长他们心里不舒服,优美子还专门等到他们不在的时候才跟母亲说。
母亲半是感慨半是震惊地听完,随后想了想。“那有可能是爸爸的遗传啊。”
“爸爸?你是说我爸爸?”优美子问。她的父亲三年前患癌症去世了。
“不,是你爸爸的爸爸,也就是你爷爷。”
“爷爷也跟光一样吗?”
“我也只是听你爸爸说的。据说你爷爷小时候被誉为神童呢。他学什么都很快,明明只是小学毕业,却能解开特别复杂的数学难题,大家都很惊讶。”
“哇,我爷爷原来这么厉害啊。”
“那爷爷长大后是做什么的呢?”高行问。
“据说是染色的工匠。”
“染色?原来爷爷的色感也很强啊。”
“不知道。不过你说的应该没错。”
高行与优美子互看一眼。他们都认为那绝对没有错。光一定继承了优美子的祖父,也就是他外曾祖父的基因。
不过,连优美子的母亲也对那个人不甚了解,只说曾经听丈夫提到过。
“他当工匠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有趣的事情?比如做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工作。”优美子满怀期待地问道。可是她的母亲也不甚了然。
“听说他很年轻就去世了。”
“啊,真的吗?”
“所以你爸爸好像也对他没什么印象了。你爸爸也是后来才听别人说,自己的父亲是个头脑非常聪明的人。”
“唔,原来是这样。”优美子略显消沉地说。考虑到光的基因根源,那确实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随着学生生活的持续,光的智商比其他孩子都要高的事实越来越明显。尤其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他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教科书的内容只要翻上一遍就能大致记下来,一些让大人也想借助计算器进行的运算,他却能用心算得出正确答案。
理所当然地,他拿回家的试卷上全都画满了红色的圈[1]。每逢这时候,优美子都会控制不住音量地向高行汇报。光上的小学有很多学生早早开始到私塾补课,为的是将来能考上好的私立中学,高行听优美子说,那些学生到头来还是比不过光。
白河家的光是个天才——这样的话渐渐在周围传开。当然,其中并不只有善意的传闻,也混杂着出于忌妒而编造的谣言,例如光经常偷偷到高等私塾补课、光父母散尽家财请了足足三位家庭教师等。每当那种谣言传入耳中,高行和优美子都只能苦笑。因为在光升上小学前不久,他们刚在郊外买了一栋独门独院的房子,因此根本没有余裕在孩子身上花费超过别家小孩的教育费用。
尽管二人几乎从未因为那些谣言而苦恼过,但在光上到小学三年级时,班主任的突然造访却让他们很是烦恼了一回。
“我希望所有学生都能统一步调。”那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男老师在白河家客厅里开门见山地说。
“您说的统一步调是指什么?”正好在家的高行问道。优美子则一脸冷漠地看着班主任。光被他们叫到自己房间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