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起来也是八分(第17/23页)

当我不断跨越台阶时,刚才那本辞典上的文字又浮现在眼前。在香菜的花语中,记录着一个很不吉利的词——濒死的前兆。

那片香菜叶子的贴纸,是否代表了这个花语呢?我不由自主地想。濒死的前兆,这不正是最适合用来威胁敌人的信息吗?

我右脚猛踏台阶,一次跳过数级,又重复一次动作。这么说来,写下威胁信的肯定是个熟悉花语的人。

通过这些线索,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那就是跟沟口先生住在同一个病房的,那个老师。

我一口气爬完楼梯,顿时气喘吁吁。上到七楼时,我已不得不弯下腰,试图理顺呼吸。

“喂,怎么了?”机器豹子走过来,向我搭了句话。与此同时,我也被搜身了。

“我知道是谁要袭击了。”我后腰上塞着一把枪,却被机器豹子没收了,“喂,你干什么?”

“如果你就是那个人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极力主张,但他根本不听。不知是否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常务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高田,怎么了?”

“没什么,我知道是谁企图袭击毒岛先生了。”

紧接着,我把沟口先生的病友告诉了他,同时把香菜的花语解释了一遍。

“香菜还有那种意思吗?话说回来,那张贴纸上画的真是香菜?”

“而且,昨天我走到那男人床边时看到了一个装着白大褂的纸袋。”

“白大褂?”

“在医院里想接近毒岛先生很麻烦,因为有常务亲自坐镇,武器也会被没收。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伪装成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了。”没错,所以他才需要白大褂。

“原来如此。”

“而且,那个男人的儿子儿媳都去世了。搞不好他是因为那个,才对毒岛先生心怀怨恨的。”

这完全是我的臆想,但把那对夫妇生意上的失败跟毒岛先生联系到一起,并不显得很奇怪。

“等等,你冷静一点说话。听好了,要是盯上毒岛先生的是那个住院的病人,那就证明,那家伙就是撞了你们车子的人。你们见到他,难道都没认出来吗?”

我猛地回过神来。别说那位老师,就连来看他的那个男人,都跟撞上我们车子的男人完全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撞车的男人,很可能跟毒岛先生完全没有关系。”

常务并不认同,摇了摇头。我也觉得这个说法太勉强了。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当时的司机有可能只是负责搬运枪支的。”我说。这样一来,也能理解那个司机怯生生的态度,以及毫无威慑力的气场了。实际上,他看起来的确不太像是有胆子直接袭击毒岛先生的人。“负责袭击毒岛先生的,会不会是医院里的人,也就是这里的住院患者呢?他们有可能是分工合作的关系。”

我以前听说过,有个组织为了杀害议员,把凶器当成接力棒,经过好几个人的搬运,才成功丢弃了。

工作和职责还是有人分担比较稳妥,这是进行困难作业时的基本原则。

就在此时,电梯停在七楼,发出“叮”的一声。

终于来了吗,我马上摆好架势。一心以为袭击毒岛先生的男人就要从电梯里出来了。

我正想把枪要回来,那个机器豹子却一路小跑地向电梯冲了过去。他反应很快,手里已经拿着枪了。

可是,从电梯里出来的却是拄着拐杖的沟口先生,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他瞪大了眼睛,着急忙慌地说:“喂喂,搞什么啊?是我啊。别整这出好吗?”连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不仅是我,其余二人也顿时蔫了。虽然有点气馁,但也安心了不少。即使在这种时候,沟口先生还是会肆无忌惮地捣乱。

机器豹子开始搜沟口先生的身。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不错过每一个角落的那股认真劲儿,让人更觉得他简直就是台机器。

“哦哦,高田,你也来啦。”沟口先生说,“你刚才那么急匆匆地跑出去,害我也紧张了好一会儿。不过我还以为你去上厕所了。”

“据说跟你同病房的那个人很可疑哦。”常务向沟口先生走去。

我本来以为沟口先生会目瞪口呆地说:“骗人的吧,那个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但他并没有做出那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