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飞起来也是八分(第16/23页)

“好精确的推理。”

沟口先生咂咂舌。“那啥,我也是会用脑子的好吗?好端端的头盔为什么会跑到我这儿来,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嘛。你说是不是?”

“嗯,的确是。”

“我过去被冈田说,只凭一时心血来潮冲动行事并非坏事,但有时也要稍微过过脑子。”他挠着头说。

“原来如此。”我应和着,拿起头盔走向窗边的床位。

“唉,我怎么就对冈田做了那种事呢。”

沟口先生在我身后大声叹息。真是烦人的独白。如果要忏悔,麻烦自己找个阴暗狭窄的角落忏悔个够。

我悄悄走到老师床边,犹豫着要把头盔放在哪里,最后,还是把它放到了架子上。

当我准备原路返回时,突然注意到床边放着的纸袋。

没有任何印刷字样的纸袋里,有件被揉成一团的白色衣服。那好像是医生的白大褂。

原来那个熟悉花语的老头,真是个穿着白大褂研究花语的博士啊,我差点儿就要接受这个解释了,但很快又想到,研究花语应该不用穿白大褂吧。

“喂,高田。”沟口先生叫了我一声,我离开了那张床。

直到第二天,我才后悔当时为什么没细想白大褂的事情。

第二天,我照常在下午三点来到医院,发现沟口先生很少见地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一问,原来除了那个老师,同一间病房的病友们全都出院了,而现在那位老师也不知去哪儿了。

“实在没办法,我才老实躺在了床上。”沟口先生闷闷不乐地说。

“我觉得,住院就应该老实躺在床上吧。”

“唉……哦,对了,高田,就是今天吧?”

“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毒岛先生不是收到了不会再变老的威胁信吗?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要是会被袭击,那应该就是今天了。”

正是如此。确切地说,人是在生日当天几点正式长大一岁的呢?严格来说,应该是离开娘胎那一刻吧,但一般情况是只要到了那天,人就算长了一岁。

这么说来,最危险的就是生日的前一天,也就是今天了。

“可是,对方并不知道毒岛先生住到这家医院里来了啊。”

“是啊。不过,这种事随时都有可能传到对方耳朵里。”

“请你不要说得这么可怕好吗!”

“以防万一嘛。我的意思是,提高警惕是最稳妥的。高田,你知道石楠花的花语吗?”

“我连石楠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冷笑话,但很快便抛到了脑后。

“是‘保持警惕’哦。”

“又是那个老师告诉你的吧。”

“因为老师真的知道很多花语啊。我都吓了一跳呢。你知道吗?连卷心菜都有花语哦。那哪儿是花啊,就是菜叶子嘛。”

卷心菜也会开花啊,我正想反驳,脑中却闪过一丝灵感。

说到叶子,最近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封威胁信。

昨天常务给我看的威胁信上,不就写着一句话,还贴了一片绿叶子的贴纸吗。

“那片叶子。”

“喂,你说什么呢?”

我把威胁信的事情说了一遍。

“嗯,那是什么意思,署名吗?”沟口先生皱起眉头,“那到底是什么贴纸,菜叶子吗?”

听到蔬菜二字,我瞬间便脱口而出“西兰花”几个字。“如果不是,那就是香菜了。”

“那应该是香菜吧?你不觉得有很多人讨厌香菜吗?正好适合做威胁信的署名。”

“香菜也有花语吗?”

“谁知道呢。”沟口先生说完,又指着窗户说,“老师那边好像有本字典。”

我有些兴奋,不过没有明确的理由,应该是预感到了自己将有所发现吧。

我很快就找到了类似花语辞典一样的东西,将其拿在手里,开始检索“香菜”的词条。

“高田,怎么样,香菜有花语吗?”

我逐字搜寻。香菜的花语是“庆典”、“胜利”,反正都是些积极华丽的语言。不过,看到最后一个花语时,我不禁发出了呻吟。岂止是呻吟,我甚至感到如坠冰窟。

我立刻冲出了病房,沟口先生在后面大声叫我,但我根本没时间停步。我本打算跑向电梯,但考虑到中途可能浪费更多时间,便选择了楼梯。我飞快地往上跑,几乎把自己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