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抑或七人御前 五(第6/7页)
“这——”
“应是因为,前年有七人遇害,这回也同样死了七人。五年前的夏季至翌春有七人遭到杀害,隔了一整年,自三年前的夏季至翌春又同样死了七人。”
“七、七人。的确没错……”
“另一方面,前年夏季震惊全江户的姑娘连环遇害案,被害者也是七人。而四年前的凶杀惨案,同样也死了七人。”
“同、同样死了七人?”
七、七、七、七。还真是个不祥的巧合。每年各死七人。
“这些画大抵都是什么时候刊行的?”
“这……噢,大抵都在五月。”
“五月?五月,也就是春末夏前。”
“这、这可有什么玄机?”
“平八先生,这些残酷的绘画初次刊行,是在五年前的五月时分。北林的事件就是从那年夏季开始发生的。翌年在江户也发生了同样的事件。接着又回到了北林,前年又回到了江户……类似的凶案在遥远的两地之间交互发生。不,这些案件并非仅是类似,虽然案发地点不同,但其实都是接连的事件。同样是掳人、斩杀、虐尸、弃尸,残酷的手法也完全相同,而且每一回的遇害人数均为……”
“七、七人。”
“每一年均为七人,而且……”
“这些画同样是……”
“每年刊行七张。”
“如、如此说来……”平八吓得嘴巴合不拢,浑身也紧绷了起来,“我、我所卖的这些画不就成了……那么真、真凶不就是……”
“应该没错。从前年夏季开始购买这些画的北林藩武士,原本人在江户,是吧?”
“是、是的。”
“但已在去年陪同藩主回领地去了?”
“没、没错。”
“那武士叫什么名字?”
“是个近习,名叫楠传藏。”
楠传藏。
这下已是千真万确了。
“那武士五年前曾蛰居江户?”
“不,人是不在,不过楠大人当年曾上江户办点事。”
“这就没错了。楠自从弹正蛰居江户时就已是他的侧近,弹正继位藩主是在五年前,继位后首度的参勤交代则应在四年前的夏季。”
“参、参勤交代,参勤交代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这表示身为藩主侧近的楠传藏,每隔一年就会往返江户与北林一次。平八先生,那个姓楠的武士是否总穿着一件龟甲纹的裙裤?”
“哎呀!”跪坐着的平八闻言大吃一惊。
“是这般穿着吧?”
“是的。难、难道楠大人就是……”
“没错。藩主侧近楠传藏,应该就是掳走了右近大爷邻家姑娘的武士。他本人也曾在九年前参观了两国的残酷傀儡展示,并模仿其中的手法接二连三手刃数人。”
“噢。”平八伸手按住额头,嘴巴张张合合了两三回。
“绝世恶女阿菊和阿梗,当时也是他的同伙。平八先生的推测其实是完全正确。恶女白菊的确是搭上了这个大名,不过关系并非勾引色诱,这几个人,其实是一丘之貉。”
“且、且慢。如此说来,凶手不就是……”
“凶手在九年前参观了那场残酷逼真的傀儡展示,并为了重现其中场景杀了人。过了数年,那伙人又获得了这些残酷的绘画……”
再度做出了同样的暴行。
“那么凶手即为……”
“凶手即为北林藩藩主北林弹正景亘。”
平八一听,使劲吸了一大口气。只感觉脉搏跳得更快了,还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百、百介先生。”平八一脸欲哭无泪地收拾起摊在榻榻米上的残酷锦绘,“开、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虽然我平日净说些俏皮话、刻薄话,但世上有些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如、如此大胆指称大名为杀人真凶,万、万一,万一隔墙有耳可就不妙了。”平八说着,朝檐廊方向探了一眼。
纸门并没有拉上。
“虽然戏曲草纸将大名旗本描述得轰轰烈烈,但实际上阴险手段可多了。若咱们议论的只是百年前的传说或妖魔鬼怪的传闻也就罢了,但现在说的可不是什么往事或故事呀。百介先生,你方才指称一国一城之君是杀人凶手,若是有了什么闪失,说不定会换来身首异处的下场呢。”
的确是如此,不过——
“不过,这毕竟可能是事实。世上恶徒可谓林林总总,但如此残虐不仁者却是前所未闻。那伙人凶残至此,即使贵为一国之君,亦非天理所能容。看来藩主即为真凶无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