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人烦的珍珠(第7/20页)
“可是,亨利,”我说,“这种情况下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这个贼非常笨,当然这不会有很大影响。不过万一他智力稍微有些迟钝,这就有影响了。潘鲁德多克夫人是个非常骄傲的女人,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相当闭塞的区域。如果被人知晓她戴的是赝品珍珠,最要紧的是,要是有人在公共场合暗示,这些珍珠正是她丈夫送给她的金婚礼物——好吧,我肯定你领会其中的意义了,亨利。”
“小偷不会太聪明,”他边说边揉搓岩石般的下巴。接着他跷起右手大拇指,若有所思地咬了口。他望着窗户,看看房间一角,接着又盯着地板。他用眼角打量着我。
“敲诈,是吗?”他说。“有可能。可是骗子从来不会搞错他们的猎物。而且,那家伙兴许会放出消息来。沃尔特,很有可能。我不会当了我的金牙去买这样一件赃物,但还是有可能的。你打算出多少钱?”
“一百美元应该绰绰有余了,但我最高愿意出到两百,这是那串赝品的实际价值。”
亨利摇摇头,再次光顾了那瓶酒。“不。那家伙是不会为了这点钱暴露自己的。这不值得他冒险。他会扔了珠子,不露出狐狸尾巴。”
“我们至少可以试一试,亨利。”
“好,可是去哪儿?我们喝了酒情绪低落。也许我最好穿上鞋,出去跑跑,对吗?”
就在此刻,仿佛我那无声的祈祷得到了响应,一阵低沉温柔的敲门声响起了。我打开门,捡起晚报的最后一版。我再次关上门,将报纸带回房间后打开了报纸。我用右手食指碰了一下,故作神秘地对亨利·埃克伯格微笑。
“给你。我跟你打赌一整瓶老种植园牌威士忌,答案就在这份报纸的犯罪报道版面。”
“根本没有犯罪报道版面,”亨利哈哈大笑道。“这是《洛杉矶时报》。我接受你的打赌。”
我战战兢兢地打开报纸翻到第三版,尽管我在艾达·托梅家政服务公司等候时已经在早先的报纸版面上看见了我在寻找的那个标题,但我仍不确定它是否会完整地出现在晚报的版面上。不过我的信任得到了回报。它没有被撤掉,还是出现在了跟之前一样的第三栏中间。那段不太长的新闻,开头这样写道:卢·甘德赛在珠宝盗窃案中受审。
“听听这个,亨利,”我开始读报。
“接到匿名举报后,警方昨晚晚些时候采取行动,逮捕了路易斯·G·(卢)·甘德赛,著名的春日街上的酒馆老板。警方就近日发生在本市闭塞的西部城区的晚宴抢劫案对他进行深入讯问,据称,抢劫中,在时髦住所的女性客人在枪口威胁下被迫交出价值超过二十万美元的昂贵珠宝。甘德赛在一个小时后被释放,拒绝向记者做任何陈述。“我从来不说警察的闲话,”他低调地说。警察局中央缉盗处的威廉·诺加德副巡官宣布自己对调查结果满意,甘德赛与抢劫案没有瓜葛,匿名举报只是出于个人私怨而已。
我合上报纸,扔到了床上。
“你赢了,老弟,”亨利说,把酒瓶递给了我。我一口气喝了些,又还给了他。“现在怎么办?抓住这个甘德赛,将他绳之于法?”
“他也许是个危险人物,亨利。你觉得我们斗得过他吗?”
亨利不屑地哼了声。“呀,一个春日街上的流氓,某个手套上镶着假宝石的胖货。带我去找他。我们会把这蠢货揍个半死。不过我们喝了酒有点醉醺醺的。我们需要的也许是一品脱酒。”他对着灯仔细查看酒瓶。
“亨利,我们这会儿已经喝得够多了。”
“我们还没醉呢,不是吗?我到这儿后才喝了七杯,也许是九杯。”
“当然我们没有醉,亨利,但你喝多了,待会我们这个晚上可不容易挨。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洗漱刮脸、穿戴整齐,而且我觉得我们应该穿着礼服。我有多余的一套西装,你穿会非常合身,因为我们俩身材几乎相当。这当然是个明显的符号,两个如此威猛的男人应该联系在同一个计划中。晚礼服会让那些小角色印象深刻的,亨利。”
“兴奋,”亨利说。“他们会以为我们是为某个大人物工作的狗腿子。这个甘德赛会吓得把他的领结都吞下去的。”
我们决定依照我说的行动起来,我为亨利准备好衣服,趁他在洗澡剃须时,我给艾伦·麦金托什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