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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向后摔倒——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用显微镜进行搜寻。洗手盆边缘仍留有明显的油脂和碎发。颅骨的损伤与向后摔倒正好撞到一个物体时相吻合。”

卡伦平静了下来,但他看上去有些迷茫。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茫然地问道,随即心生疑惑,“总之你是怎么看见他的?”

“当我下车的时候,偶然看见卧铺车厢乘务员正在想方设法叫醒他。那人以为他只是睡着了,因为威士忌酒瓶在满地滚动,车厢里的酒气就好像喝了一夜的酒一样。”

这并不能让泰德·卡伦满意。“你的意思是你只见过他一次?还仅仅是一瞬间,躺着的——躺在那儿的一个死人,你就能从一张快照中认出他——一张很不清楚的快照——还是在事发后几周才看到的?”

“是的。我对他的脸有印象。我的职业就是研究脸,也是我的爱好。那对倾斜的眉毛赋予脸轻率的表情,这让我很感兴趣,即使那脸根本没有任何表情。我的兴趣又因某些偶然更加强烈了。”

卡伦寸步不让地问:“那是什么?”

“当我在斯库尼的车站饭店吃早餐的时候,发现我意外地捡到了一张报纸。这张报纸是乘务员在试图叫醒比尔时,从卧铺上掉下来的。在报纸的最新消息处——你知道有块空白——有人用铅笔写了些诗句:‘说话的兽,停滞的河,行走的石,歌唱的沙——’然后是两行空白,接下来是:‘守卫去往,天堂的路。’”

卡伦的脸瞬间变得更为阴郁了,他说道:“那就是你所登的广告。那诗对你意味着什么,你要这么麻烦地登广告?”

“我想知道如果这些诗句是出自某本书,那么是摘自哪里。如果它们是正在创作着的一首诗的诗句,那么我想知道这首诗的主题是什么?”

“为什么?你在乎的是什么?”

“这件事我别无选择,它总是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你认识一个叫查尔斯·马丁的人吗?”

“我不认识。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你曾经在任何时候,听过或认识一个叫查尔斯·马丁的人吗?”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认识!你当然是在转移话题!查尔斯·马丁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根据警方所说,那名在卧铺车厢发现的男死者B7,是一名叫查尔斯·马丁的法国机修师。”

过了一会儿,卡伦说道:“注意,格兰特先生,可能我不是很聪明,但你的话不合常理。你说你看见比尔·肯里克死了,躺在火车的卧铺车厢,但是他根本不是比尔·肯里克,他是一个叫马丁的男人。”

“不是,我说的是,警察认为他是一个叫马丁的人。”

“好吧,我认为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支持他们的想法。”

“非常充分。他带着信,还有证明文件。他的家人也进一步证实了是他。”

“是嘛!那你还让我为此紧张不已。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那个男人是比尔!如果警察确信那个人是名叫马丁的法国人,你为什么还要说那个人不是马丁是比尔·肯里克!”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见过躺在B7上的男人和那张快照的人。”格兰特朝放在梳妆台上的照片点点头。

卡伦停了一会儿,随后说:“但那张照片很不清楚。它并不能给从未见过比尔的人传递太多东西。”

“就视觉上来看这照片质量很差,只是一张快照,但是它看起来真的很像。”

卡伦慢吞吞地说:“是的,它是。”

“请思考三件事情,三个事实。一、查尔斯·马丁的家人已经多年没见过他,而他们看见的只是一张死人的脸,如果有人告诉你,你的儿子死了,却没人提出关于身份有任何疑问,那么你看见的脸就是你预期看见的。二、那个被发现死于火车上叫查尔斯·马丁的男人,死在比尔·肯里克和你约定在巴黎会合的同一天。三、在他的卧铺房间里,有一首用铅笔写的简单诗歌,是关于说话的兽和歌唱的沙,根据你的说法,这个主题让比尔·肯里克感兴趣。”

“你告诉警察关于报纸的事了吗?”

“我试过,但他们不感兴趣。你瞧,这儿没有神秘难解的东西。他们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是怎么死的,他们只关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