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花绚烂(第7/16页)

雨幕里的两个男人同时停下动作,朝她望过来。两个人都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何冉捡起雨伞,快步走上去,她在萧寒身边停下,将伞遮过他头顶。

一直瞪着他,何冉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说什么。

目光望向一旁同样浑身湿透的韩屿,审视几秒后,何冉开口:“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萧寒坐在床上,左手捧着一袋冰,敷在高高肿起的脸上。何冉坐他对面,用棉签在他伤口上涂药,力道并不轻柔。

偶尔按到萧寒的痛处,他脸上肌肉抽搐一下,也不吭声。

何冉瞪着他,眼神犀利地审问:“谁先动手的?”

萧寒闷声回答:“我。”

何冉又说:“为什么动手?”

萧寒这个闷葫芦,憋了好久才挤出来两个字,“他烦。”

何冉微微蹙眉,不悦道:“那你也不应该跟他打架,他冲动,难道你也冲动?”

萧寒眼睛睁大看着她,不接话了。

何冉与他在一起这么久,也能读懂他的眼神了。

她说:“你放心,他那次没对我怎么样,我那一刀不是白捅的。”

半晌,萧寒才低低地嗯一声。

何冉叮嘱:“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管他说什么,你别理就行了。”

萧寒不怎么情愿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给萧寒上完药后,何冉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萧寒在门口守着,她一出来,他就赶紧将毛巾裹在她的头上,用力擦干。

何冉有点头晕,她身子晃了一下,伸手虚扶在门框上,萧寒赶忙将她扶住。

不满地瞟了他一眼,何冉说:“我今晚要是发烧了,都怪你。”

萧寒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短发很快就半干了,萧寒还是坚持要用电吹风帮她吹一吹,何冉刚在床边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

敲门的人力气很大,接连不断,那仗势势必要把门板震碎般。

何冉慢吞吞回了句:“谁啊?”

门外,韩屿沉声回答:“我。”

犹豫片刻,何冉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萧寒拉着她的手,被她挣脱开。

何冉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韩屿定定地站在外边。他刚刚已经在这家客栈办了入住手续,也洗完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

何冉上下扫他两眼,开口:“刀伤好了?”

韩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说:“你放心,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追究这个。”

何冉漫不经心地问:“那是什么事?”

韩屿开门见山地说:“跟我回去。”

何冉面无表情地问:“去哪?”

“广州。”

何冉没答话,韩屿接着说:“我爸联系了美国的一个专家,他说有信心治好你,你立马收拾东西跟我走。”

何冉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去。”

“为什么不去?”韩屿一口气险些没喘上去,脸板得硬梆梆的,“不好好治病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你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妈快被你气死了!”

“不知道。”何冉不欲多言,她一锤定音把门甩上,隔着门板说:“你赶紧走吧,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开门了。”

门外韩屿暴跳如雷,不停地拍打房门,但是何冉不再理会。

淋雨着了凉,果不其然,何冉半夜发烧了。睡梦中被身体不断升高的温度烫醒,她头晕脑胀,下意识地伸手拍拍身旁的人。

萧寒随即也醒来,低声问:“怎么了?”

“我好像发烧了。”何冉迷迷糊糊地指使,“帮我点拿药。”

萧寒连忙下床,把灯打开,找了几粒药喂她吃下。

即使不开口说话,何冉仍能感觉到腮帮子两边肿得厉害,或许是呼吸道感染了,她连喝水吞药时都十分困难。

吃了两片消炎药后,何冉重新躺下。萧寒帮她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不容乐观。

后半夜何冉一直处于意识恍惚的状态,萧寒将一层厚被子紧紧裹在她身上,她眼皮耷拉着却根本睡不着。

萧寒在她身旁躺下,也一夜没合上双眼。他没有忘记几个月前何冉烧得天昏地暗的那浑噩八天,心里祈祷这次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萧寒就叫了辆车把他们送到卫生院。这个时候大多数包车司机都还没开工,天又下着雨,不方便出行,收的钱比平时多两倍。萧寒没时间讲价,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