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花绚烂(第5/16页)

“嗯。”萧寒不高不低地应道。

何冉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如果现在还在广州,这几个月应该是你干活最辛苦的时候。”

萧寒点头说:“是的。”

“还记得我第一次去中心湖找你的时候吗?”何冉将头轻轻枕在他的手臂上,莞尔一笑:“那个时候我在想,你给我剪头发的时候是不是也把我当成植物了?”

萧寒没有接话,他摸着她头顶刚冒出来的短发,刺刺的还很扎手,过了一会儿才说:“下次给你剪好点。”

“好啊。”何冉抿了抿唇,笑着说:“希望明年夏天、后年夏天、以后的所有夏天我们都还在一起。”

明媚的六月到来之时,萧寒和何冉按照当地摩梭人的形式举办了一场同居婚。

纳西族男女的婚恋通常自由结合,不受约束。他们对爱情忠贞不渝,结合后即使没有婚姻法的保障,也往往能相伴一生一世。

如果可以选择,何冉愿意将自己的后半生都在此地度过。

吃完流水宴后,院子里举办热闹的篝火晚会。何冉行动不便,无法参加,只坐在外围观看。

萧寒受到一群摩梭小姑娘的热情邀请,被拉出来一起围着火堆跳舞。远远地看着那张受到氛围感染、露出罕见笑容的脸,何冉一时心思低迷。

晚上回到客栈休息,何冉出了点汗,先去洗澡。她从浴室里出来时,萧寒正在阳台外抽烟。

日夜温差大,何冉披上一件外套,缓缓走到他身边。

夜色中的泸沽湖没有一丝风澜,沉默至极。远处的山峰蛰伏在一片漆黑中,天空由零碎的繁星编织成一张美丽而脆弱的梦。

萧寒不知在想着什么,一直没察觉到何冉的存在。直到她低低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开始催促她回屋。

萧寒正要将烟碾灭,何冉先抢了过来,要往嘴里塞。

他盯着她问:“你干什么?”

何冉说:“我抽一口。”

萧寒皱起眉头,要伸手阻止。今天在宴席上,何冉想要喝酒也被他拦住了。

何冉尽力争取,语气淡淡的:“萧寒,你总要让我尝一次。”

萧寒说:“不行,你身体不好。”

何冉据理力争:“就一口不会怎么样,我只想知道它是什么味道的。”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阵子,最终萧寒还是退让一步。

“只能一口。”他说。

何冉点了点头:“好的。”

何冉第一次碰烟,却好像对这种感觉十分熟悉。香烟夹在双指间,她深深地吸一口,没有入肺,只在嘴里转了一圈,然后慢慢地吐出来。

烟圈散开,弥漫在两人面前,若隐若现。

试过了,萧寒看着她,问:“什么味道?”

何冉没有回话,细思良久。弥留在口腔里的那阵味道,有点苦,有点呛鼻,甚至还有种麻醉。

嘴里并不好闻,指尖却留下淡淡的清香。

她总结道:“你身上的味道。”

在你身边待久了,烟就变成了你的味道。

萧寒不知能没能领悟,他将烟从她手里拿回来,然后丢到一边,说:“好了,快休息吧。”

两人回到屋里,何冉突然说:“萧寒,我想画画。”

萧寒一边铺着床单一边说:“乌漆抹黑的,画什么?”

何冉说:“画你。”

手里动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着她,说:“之前不是画过我了吗?”

何冉说:“那是之前,跟现在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她最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遗憾的是从来不曾在画面里记录过,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笑得太少了吧。

萧寒考虑片刻,说:“那就明天吧,我去问问阿宓尔这里有没有卖画具的。”

何冉点头说:“好。”

第二天早上,何冉醒来时,萧寒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她洗漱完出来吃早饭,意外地发现院子前摆好了画架画板、折叠凳,以及各色各号的颜料和画笔。在这么偏远的山区里能找到一套如此齐全的画具,着实不容易。

何冉问起来,萧寒解释道:“阿宓尔说有个客人也是画画的,这些东西他不要了,阿宓尔就帮我们借了点。”

何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带着这么多画具来旅游的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吃过早饭后,何冉就来到院子里,开始作画。

萧寒问:“要我给你当模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