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返俄国地狱(第4/6页)
结果,敌人出乎意料地从河岸处发起了进攻。土黄色的钢盔从洼地处伸出时,我们才发现了这些进攻者。第一波次的敌人被我们两挺重机枪凶猛的火力刈倒,后面的人立即缩回到洼地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我们毛发悚然:我们真真切切地亲眼目睹了苏军指挥官对他们的部下实施的毫无人性的对待,我们真的很同情这帮可怜的家伙。
由于我们两挺MG-42在50米距离上猛烈的火力,敌人几乎没什么机会冲出他们隐蔽的洼地,更别说对我们所在的小丘发起进攻了。我们听见苏军政委用凄厉的哨音迫使他的部下们向前冲锋,仿佛他操控着一群疯狗。只要一看见他们的身影,我们便开火,任何一个敢于跳起身冲出洼地的俄国人,根本无法向前多冲一步——最多两步——便被子弹击中。而活着退了回去的士兵则像动物那样遭到了斥责和辱骂。
苏军的政委或指挥官疯了吗?也许,他只是担心自己的性命不保,因而牺牲自己的部下。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陷阱中,等到天亮后,他就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他是不是打算牺牲自己的士兵,以此来牵制住我们,这样他便可以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逃生?但是,死亡正等待着他,不幸的是,也正等待着那些可怜的倒霉蛋,这比被子弹打死更加糟糕。
我们的坦克投入了战斗,位于侧翼的两辆坦克离开了队列,朝着那片洼地驶去。我注意到两辆坦克的炮管与其他的坦克炮不太一样,又粗又短,正指向地面。
弗里茨•科申斯基很熟悉这些装备。“喷火坦克!”他的叫声很大,一旁的我们听得清清楚楚。
我曾听说过这种武器的威力,后脊梁不禁一阵阵地发冷。我可不想成为洼地里那些家伙中的一员,那个疯狂的混蛋很快就将失去他那只一直吹着的哨子。现在,对洼地里的这些人来说,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了。我问自己,苏军士兵一直在盲目服从命令,甚至在眼前这种状况下亦是如此,会不会因为不服从的话就会被毫无人性的指挥官枪毙呢。
甚至在喷火坦克消失进洼地之前,我们便已看见长长的火柱从炮管喷射而出,火柱所经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烧焦。洼地里爆发了恐慌——我们听见了惊恐的叫嚷声。伴随着浓浓的黑烟,传出了一股肉体和衣物被焚烧后令人难以置信的恶臭。一些俄国人跳起身,冲出了洼地,他们浑身是火,拼命地哭喊着。这些人惊慌失措地从我们身旁跑过,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着。许多人跳入了小溪中,试图挽救自己的性命。火焰的热度如此强烈,我们待在自己的阵地上也能感觉到。眼前的情形确实非常可怕。我们爬出散兵坑,跟上了前进中的坦克,我们必须把残余的敌人悉数消灭。
推进了一公里后,我们遭遇了猛烈的还击火力:敌人已经挖掘了防御阵地。就在我们无法继续前进一步时,四辆喷火坦克从侧翼发起了进攻。这种武器太可怕了!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它的破坏力,可怕的恶臭让人透不过气来,几乎要令我窒息,这种感觉很难忘记。
11月1日。这一天,我们的部队里阵亡负伤了许多人。后来,我们在捷尔诺瓦特卡桥头堡取得的胜利被国防军公报提及,并对我们的上尉提名表扬。这种特殊的奖励通常被用于激励部队的士气。
11月2日。我们奉命火速赶往一个新的地区。一如既往,我们这些普通士兵对目的地一无所知,但有传闻说,我们正在第聂伯河上构建桥头堡。我们彻夜赶路,在卡车后厢里被冻得要命。过去的两天里,夜间或下雨的白天寒冷无比,可怕的狂风冻彻寒骨。地上满是泥泞,车辆频繁陷入其中,深达车轴。等我们帮着把车辆推出泥泞,重新爬回车厢后,我们的军装和靴子上沾满了乌克兰粘稠的黑泥浆。终于,我们到达了一个村子,住进了屋子里,在这里,我们获得了新的毡靴以及加厚的冬季伪装服,俄国的冬天即将到来。
11月5日。我们退回到一个名叫“沃什内•罗佳斯奇克”的大型集镇周围的防御阵地中。主战线距离这里应该非常近。我们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炮声以及战场上的其他声响。我们获知,俄国人沿着一条宽广的正面突破了我军的防线。我们团,在火炮和坦克的支援下,本该在清晨时发起进攻,以便重新恢复原先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