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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卢老爷是我的恩人。”胥晴儿沉重地说。德罗更觉得奇怪,于是她缓缓道出了一些往事。

德罗听完她的话,叹息道:“原来如此,但是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卢老爷跟曹老爷之间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把你嫁给他做三姨太?这个代价不是太大了吗?”

“没有,不是卢老爷让我嫁给曹天桥,是曹老爷帮我赎身的。”胥晴儿说。德罗又问:“那你嫁给曹老爷后还向着卢老爷,是为了报答卢老爷当年帮你葬父的恩情?”

胥晴儿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没吱声。这么多年,她虽身在曹家,可其实也没为卢老爷做过什么事,似乎已经渐渐习惯做曹天桥的三姨太了。

德罗见她不愿回答,也不再强求。

“德罗神父,我得赶紧回去,要是您不想办法救卢老爷,那卢家就完了。”胥晴儿喘着粗气,内心惶恐不已,“卢家是无辜的,绝不会勾结山匪,不会的。”

德罗凝重地说:“胥小姐,我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卢老爷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一定会尽全力救他出来。”

胥晴儿千恩万谢地回到客栈,曹天桥此时还没回来。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她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突然从心底涌出一丝罪恶感。那年她卖身葬父被卢次伦撞见,卢次伦一时好心就帮她葬了父亲。后来,她因生活所迫而不得不沦落红尘,又在茶花楼认识了曹本。有些事就是这样凑巧。有一次她在街上偶然遇见曹天桥,被曹天桥一眼就看中了。曹天桥还派人打听到她的下落,居然一点也不嫌疑她的身世,还把她娶回去做了三姨太。

她确实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明里是曹天桥的三姨太,背地里却又和曹本不清不白,给曹天桥踏踏实实地戴了一顶绿帽子。但她又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尤其是对当年花钱帮她葬了父亲的卢次伦更是感恩戴德,所以才“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过她其实也没帮卢次伦做什么,二人后来连单独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想回报卢次伦,这次终于等到了机会。她知道卢次伦和德罗神父的关系非同一般,也明白只有利用非常手段才能从唐荣手中救出卢次伦,所以这次才要跟着曹天桥来恩施找德罗。

曹天桥突然回来,见她独自发呆,忙说:“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儿,都怪老爷把你一个人留在房里,冷落了你。”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刚才外面闹嚷嚷的,吓得我都不敢出门了。”她编织着谎言。曹天桥心疼地说:“没事了,没事了,早知道就带你一块儿出去了。饿了吧,走,老爷带你出去吃点儿好吃的。”

“老爷,事情都谈妥了吗?”她问。他点头道:“差不多妥了。”

“德罗神父已经答应跟盛元合作了?”她的表情有点惊奇。曹天桥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叹息道:“神父还没给出准信,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泰和合都快完了,盛元有大把的机会。”

胥晴儿故作欣喜地说:“老爷,咱们盛元被泰和合压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翻身的机会,是不是值得庆贺呀?”

曹天桥大笑道:“那是当然,只是可惜了卢次伦一手创下的基业。对了,你跟老爷说句实话,如果你是洋人,卢家的宜红茶跟盛元的‘鹤顶红’,你会选择哪个?”

她装作很为难地说:“其实盛元的‘鹤顶红’并不比宜红茶差,只是宜红茶早已盛名在外,恐怕……”

“是啊,这也是我正担心的事,宜红茶这个品牌已经深入人心,要想那些洋人重新接受一个新品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曹天桥说起这个话题心情颇为沉重,其实他在推广“鹤顶红”这个红茶品牌的过程中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现在卢家都快撑不住了,要是我们能把宜红品牌直接拿过来用,对我们来说会不会省去很多麻烦?”曹天桥继续说。

胥晴儿顿了顿,装作很开心地说:“好倒是好,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的‘鹤顶红’比宜红好听。”

曹天桥赞同地说:“这话倒是说到我心里去了,鹤顶红本该是一种毒物,拿来用作茶名,其意为茶中最优……唉,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等神父这边的消息再说吧。”

“老爷,我一介女流,哪儿懂得生意上的事儿?您快带我出去走走吧,我都快饿死了。”她拉着曹天桥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