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9页)
日本国,由北海道、本州、四国、九州四个大岛及众多小岛屿组成,面积不屑一说,只相当于中国的云南省。四周环海,是个地地道道的岛国。三十年代,约有八千万人。可利用的土地少,人口密度大。国体:君主立宪制。天皇为日本国和日本国民的总体象征。
郑心清到达酒井家,加藤子准备好房间,虽刚刚接触,话语不通,加藤子已给郑心清冠以新的日本名字,叫清子。她说早就接到丈夫的电报,知道郑心清要来,她心里非常高兴,见到郑心清后,更加喜欢。她说她没有女儿,以后就把郑心清当成自己的女儿。她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她知道郑心清很小就失去了母亲,她让郑心清管她叫妈妈。郑心清多年没叫过额娘,也就是妈妈,她看着加藤子慈祥面孔,好像真的见到了妈妈,她用加藤子所说的日本话,也是她到日本学到的第一句日语,叫了声妈妈,轻轻一声妈妈的称呼,把郑心清与加藤子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加藤子烧好热水,把郑心清领进去,示意郑心清洗澡,她欲帮郑心清脱去衣服,这让郑心清很不习惯,她长这么大,还从当任何人面前,光着身子。加藤子明白了眼前这个姑娘的羞怯,她笑着出去了,临走时,还用手试下水温,对郑心清比划说可以洗了。郑心清在家时,所说的洗澡,就是晚上关好门,用水擦擦身子。吉林市没有女澡堂子,就是有,受满族的规矩约束,她也不敢去。来到日本,入乡随俗,她几乎天天晚上洗一次澡。说起日本家庭洗澡,真的挺怪,一个类似中国的大缸,木制的,水烧开,盛装在里面,人坐进去,泡在里面,只露出个头。郑心清第一次脱得这么精光,一抬头,看见对面的镜子里,映出自己身子,她禁不住地轻叫一声,下意识地交叉起双臂,把那双刚刚隆起来的胸部,掩藏起来,随后,又四外寻看,生怕被另外的眼睛看到。洗完后,她用毛巾包上湿淋淋的头发,换上加藤子给她预备的新木屐,笨拙地走出来。加藤子一直的门外等待着,看着浴后,光彩照人的郑心清,笑着称赞郑心清长得漂亮。她说郑心清长途跋涉,一定很疲倦,让郑心清喝点粥,便把郑心清送到房间,郑心清刚到日本,觉得什么都挺奇怪,就说睡觉,房间没有炕,进了屋就脱鞋,“地”上有个大垫子,后来她知道叫榻榻米,被褥铺在上面,人躺在“地”上睡觉,这对郑心清还是头一遭……
天黑下来了,繁星点点,万籁俱寂。
郑心清睡醒了,这是她到日本的第一个夜晚,她看看旁边的闹表,已是九点多了。她睡了有七八个小时,可还是有点懵懵然,竟以为是在中国的家里。坐起来,看看周围,意识到这是在新的“家”。她把这个今后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打量一遍,由衷地感叹,加藤子这个新妈妈,想得太周到了,女人梳妆镜,姑娘的粉盒,还有换洗的内衣、内裤,新外衣及日本和服,摆放得整整齐齐。听外面好像有说话声,她想,应该出去正式跟加藤子道谢,谢谢她的关心和细心。她站起来,又坐到镜子前,她要梳拢下蓬松的头发,从小,额娘管束说,满清的格格要注意仪容外貌,举止端庄,方可见人。
加藤子见郑心清出来了,迎上来,又是一弯腰,笑着说:“你醒了,睡得好吗?”
郑心清自然还是个听不懂,学样做样儿,她也弯腰回了一礼。
加藤子:“饿了吧?饭菜都准备好,请随我来吧!”
郑心清回报一笑,随在后面。
在一个房间前,加藤子跪下来,拽开拉门,做个请的姿势,让郑心清入内,郑心清尊长这个礼节还是懂的,她也忙回个手势,请加藤子先进。
室内,还是“地”上,摆着个长条炕桌,一人穿着学生装的小伙子站起来,冲郑心清礼貌地稍施一礼。他是酒井完造的儿子,叫次郎。几天后,郑心清知道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太郎。是日本空军的中尉,已成家了,很少回来。
郑心清没想到新家中还有这么男子,她愣住了,没敢正视对方,低下头,忘了回礼。
加藤子又是一阵连说带比划,让儿子称郑心清为妹妹,而这个次郎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郑心清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