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填充后宫,长孙皇后的谋算(第8/15页)

善氏一干心思被她戳破,无言可对竟干脆撕破嘴脸,骂道:“哟!跟一家子耍威风?不问问你娘当初怎么做的人?不就姓杨么?隋炀帝的天子早没了,有什么不可一世的?若不是先皇硬塞给我们武家,谁要四十多的老姑娘?指不定以前嫁没嫁过呢!这家里即便千金万金本就该是我们的,生不下儿子是你没德行,怨得谁来?老的又臭又硬,小的更不是东西!”

宿怨都挑明了,杨氏哪受过这等羞辱,早已又气又怒浑身颤抖,但她不屑于与这等泼妇嚼舌。武照却不依,尤其听她辱及母亲,顿时火冒三丈,绰起只酒壶“啪”的一声在墙上击碎;攥着锋利的瓷片,照定善氏脸上就劈。

善氏万没料到她小小年纪如此凶悍,连忙低头闪避,却已被瓷片削了发髻,顾不得披头散发,撒腿就跑:“杀人啦……”

武照哪里肯饶?纤纤玉女翻脸成了煞星,左手挽罗裙,右手持利刃,叫嚷着:“你敢辱我娘,我要你的命!”其他妇人都看傻了,锋利的瓷片就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会儿谁也不敢拦,只顾着自己躲闪;几案也翻了,酒菜也洒了,杯盘滚得满地都是,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善氏也吓糊涂了,杀猪般乱喊。武照怒气不休,在后紧追不舍,两人围着院子折腾起来,别的婆娘吓得一窝蜂往外逃,小妹也吓得缩在角落里呜呜咽咽;那几株踟蹰花已在混乱中折断,纷纷花瓣葬身一片狼藉之中。

杨氏不敢相信,这还是方才那个聪明可人、翩翩起舞的乖女儿吗?事到临头顾不得多想,忙上前抱住女儿:“照儿!别乱来!”

积蓄已久的仇恨爆发出来,武照婀娜的身躯激动地颤抖着,秀丽的容颜已变得狰狞可怖:“您别管!孩儿非杀这婆娘不可!”

“松手啊……”杨氏想抢过女儿手中利刃,武照却死死抓不放,母女二人的手都划破了。

善氏总算定住神,连滚带爬逃出院门:“罢罢罢,以后我可不来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武照仍嘴硬,明明见她逃远,却还愤愤呐喊道:“等着瞧!早晚有一天,我非杀了你这臭婆娘不可……”

“够了!”杨氏狠狠扇了女儿一记耳光,“你太不晓事,她也未必有坏心眼,不过借说亲之事图些小利,不答应就罢了,何至于此?我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你们?忍忍又如何?你还能在这屋檐下待一辈子?过去的是非就算了……”

“凭什么算了?”武照顶嘴道,“咱不要他们假惺惺关照,大不了穷死饿死,又能如何?你让他一尺,他就敢进一丈,忍到何时方休?人善人欺,马善人骑,从小您没教过我怎么看人脸色、受人欺负!我偏要争这口气!”

杨氏哑口无言了。一点儿不假,女儿高傲固执的性格全是她培养出来的,然而她隐约意识到,女儿和她并不一样——她坚守的是豪门闺秀的高贵,而女儿却带着一股狠劲,甚至可说是霸道,蛮不讲理。或许这就是她娇惯的结果吧。

武照渐渐平静下来,才意识到手上鲜血淋漓,滴滴答答染了罗裙。她默然回到屋中取了绢帕,却先给母亲包扎:“还疼吗?”这一声问得温柔体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杨氏没回答,看着女照儿悉心侍奉着自己,真有些哭笑不得。她抬头仰望苍穹——夫君啊,你说照儿命运非凡,究竟发自真心还是仅仅为了安慰我?如今开罪那恶婆娘,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我母女的出路究竟在何方?

三、直臣阻谏

唐朝承隋之国都,传说当年隋文帝嫌长安促狭,又虑渭水成灾,连做恶梦都是水淹朝堂,遂命工部尚书宇文恺在陇首原以南修建新都,这座新城东西十八里、南北十五里,占地广袤城池巍峨,定名为大兴城。李渊改朝后将隋时的大兴城更易为旧称长安。城内纵路十一道,横街十四条,将全城划为一百零八里坊,宛若星罗棋盘;宫城在其正北,汉魏之时的老长安城除城墙外尽皆拆毁,改成皇家禁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