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2.“唉!为了爱情我能做些什么?”(第5/35页)
他说,“难道你父亲没有给你一些建议吗?”
“哦,有的。出门之前喝一杯牛奶。用蜂蜜炖木梨——你觉得这有用吗?”
他竭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他想严肃地处理这件事,扮演好怀亚特的父亲这个新角色。他说,“我是说,难道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对国王感兴趣的女人要离远点儿吗?”
“我是离远了呀。你记得我去过意大利吗?然后又在加来呆了一年。对一个男人而言,还能离得多远呢?”
他意识到,这也是从他自己的生活中产生的问题。怀亚特在一张小凳上坐下。他把胳膊支在膝盖上。捧着头,指尖贴着太阳穴。他在倾听自己的心跳;他在思考;也许是在构思一首诗?他抬起头。“我父亲说,如今沃尔西死了,您就是英格兰最聪明的人了。因此如果我只说一遍,您能明白吗?如果安妮不是处女,那跟我毫不相干。”
他给他倒了杯酒。怀亚特一饮而尽后,说,“很浓烈。”他凝视着杯子里面,然后又看着自己握住杯子的手指。“我想,我还得多说一点。”
“如果非说不可的话,就在这里说,并且只说一遍。”
“挂毯后面藏人了吗?有人告诉我说,在切尔西有仆人给你通风报信。如今呀,谁的仆人都不可信,到处都有密探。”
“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没有过密探,”他说,“莫尔家有个孩子,名叫迪克•帕瑟,他成为孤儿之后,莫尔出于负罪感而收留了他——我不能说是莫尔直接杀死了他父亲,但他给他戴上枷锁并把他关进塔里,于是他的身体垮了。迪克对其他孩子说,他不相信上帝在圣餐中的圣体里,于是莫尔在全府上下所有人的面前让他挨了一顿打。现在我把他带到这儿来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其他所有受他虐待的人我都会收留。”
怀亚特微笑着,用手抚摸着示巴女王: 也就是安塞尔玛。国王把沃尔西的精致挂毯赏给了他。年初的时候,他去格林威治觐见国王时,国王注意到他抬眼向她致意,于是半笑着说,你认识这个女人吗?以前认识,他说,为自己解释着,找着托辞;国王说,没关系的,我们年轻时都犯过傻,而你不可能跟每个人都结婚,对吧……他先是很小声地说,我记得这是约克红衣主教的,接着又爽快地说,你回去后给她找个地方;我想她该去和你一起生活。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怀亚特倒了一杯;说,“加迪纳让人站在大门外面,观察有谁在进进出出。这是城里的一座房舍,不是堡垒——但如果有不该来的人来了,我家的人会很乐意将他们赶走的。我们很喜欢战斗。我倒是宁愿把过去留在身后,但有人不让我这样。诺福克舅舅不断地提醒我,说我是一名普通士兵,而且还不在他的军队里。”
“你这样称呼他?”怀亚特笑了起来,“诺福克舅舅?”
“只是私下里。不过,我没有必要提醒你霍华德家的人认为他们该得到什么。而你从小就是托马斯•博林的邻居,所以你知道别去招惹他,不管你对他女儿怎么想。我希望你对她没什么想法了——对吧?”
“两年来,”怀亚特说,“一想到任何别的男人碰她,我就难受至极。但我能给她什么呢?我是个已婚男人,而且也不是她想钓取的公爵或王子。我想,她喜欢我,或者说她喜欢我为她神魂颠倒,这让她很开心。我们有时单独在一起,她会让我吻她,我总是想……可那只是安妮的伎俩,你瞧,她先说好的,好的,好的,然后突然说不行。”
“而你呢,当然是一位正人君子。”
“哦,难道我该强奸了她不成?她一旦说了住手,就不是闹着玩的——这一点亨利知道。但过了一些日子,她又会让我吻她。好的,好的,好的,不行。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常常暗示,几乎是在炫耀,她拒绝了我却允许其他人——”
“哪些人?”
“哦,名字,名字会败了她的兴致。整个情形就是这样设计的,好让你不管是在宫廷还是在肯特郡,每看到一个男人,你心里就想,会是他吗?是他,还是他?因此你总是在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得不到她的垂青,为什么你总是无法讨她的欢心,为什么你总是得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