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生行脚的常态 乐崇辉、刘玉梅口述(第10/13页)

刘:还有一样,就是得了破伤风都会死掉。我妹妹的女儿就是破伤风,快不行了,人像个弓字形,跟火葬场都联系好了,后来突然想起来,问问姐夫还有什么药没有,就跑来到同仁堂,就花了十块钱,药吃下去当天晚上就好了,也没有再发烧了。那时候我还很担心,我说这是我妹妹的女儿,他怎么敢拿药给她吃?我说你用的什么方法?他就讲说是给她吃了中药,我问你给她什么药吃?他是拿鸽子的粪,掺了黄酒,给我妹夫带回去,让他马上弄给她吃。我听了根本不敢走,就住在妹妹那里一个晚上,担心万一孩子就这么死掉了,我心里会很不忍哈。结果夜里没有听到消息,一大早医院说昨天晚上排了很脏很脏的东西,很臭,孩子回过来了,医生说过一两天就出院。结果那个女儿没有死得了呢,妹妹就讲,姐姐这个孩子不是我要的,我没有这个福分,这个女儿要给你。结果变成我的干女儿了。我说我要这么多女儿干吗,我自己培养都培养不起那么多。她说我不要你培养,给你个名分就是,变成我的女儿。这个孩子还在,小他(指觉心)一岁还是两岁。

觉心:我妈妈那时候眼睛已经斜了嘛,讲话就这样子。我说不是有牛黄清心吗,我妈说太贵啊,我说太贵也要吃。

刘:手已经抬不起来了,脚也这样,我就吃我们家做的牛黄清心,还有大活络丸,早晚各一粒地这样吃,吃了几天。我现在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讲话慢一点而已。

定:还好还好。

觉心:前年我刚开始去大陆,那时候我们有一个老领导,他的左手就这样子,他就问我有什么药,我说刚好我有牛黄清心和大活络丹,我就拿给他。我那时候要去郑州开会,我开四天会嘛,四天回来我又碰到他,他说哎你看,手就这样子,他本来已经不能走了,这回就在屋子里面小跑步。他那病也是刚开始,效果就非常非常明显。我们不是和那个酒厂,泸州老窖有合作嘛,泸州老窖的人过来,我们这边没车。他是一个领导啊,他把车借我们,还来帮我们开车,就是表示感谢。他说你们这东西真的有效,我绝对可以帮你们见证。

定:过去北京的同仁堂有一帮特棒的老药工,你们乐家人可能都不用直接去管,可能多少天都不亲自去药厂一个一个地看,他们都做得特别好。那你们在台湾这么多年,也有这样一个队伍吗?我说的是这几十年?

乐:这几十年,没有。这边没有几个人,就是老板娘一个,还有当初带出来的三大将,一个总管的,卢逸尘,卢大夫,走了,不在了。杜先生,杜德春,民国三年(1914年)生人,也走了。

刘:还有张家驯也走了,那是台湾中药界的理事长,也走了。都走了。注59

乐:统统走了。

刘:那时候台湾的同仁堂这三个人都走了,就交给下面的话呢……

觉心:到台湾我们就找学徒进来,他们就一辈子跟着带出来的那几位大将,跟他们学了一辈子。

刘:像我们结婚前一个礼拜进来当学徒的,也走了。

觉心:现在做药主要是我们几个人。

觉心妻:像我前天啊,遇到一个德国的医师,他是学西医的,后来到大陆去学了中医。他学了以后觉得中国的中医和中药真的是最伟大的,他就非常感叹,他说中国不要把自己的宝贝给丢了。我们在上课的时候老师有讲,他说中药是植物,里面有好多成分,你不能用西医的那种理论,就是一种单纯的成分,因为他们就请一些化工师来,可是中药不是这样啊,它碰到醋会变成什么,碰到水又变成什么,碰到火又变成什么,它的变化性太大了,这才是真科学,那么多年。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你要把它数据化,真的是有点困难,所以他就会认为说,中医中药是不科学的。

乐:中药讲药性,药材里面的成分用化学分析都没办法,这脉搏啊,寸关尺,肺脾命门。命门是属火的,阳的,肾主水的,两个都要调和,号脉,你才知道哪个经络出问题了,中医讲经络,西医治标,没有治本。

定:所以说中药治的不是病,治的是人。一样的病在各人身上表现的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