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24页)

吉姆猛地坐起身,反感地说,干吗呀?又不是坐牢?要在船上度过个把礼拜,那不把人活活憋死吗?

安迪笑嘻嘻地对吉姆说,即使投票,你小子也是少数,你就只有服从的份儿啰!

吉姆就夸张地长叹一声,唉!安迪,跟着你小子混真没劲!

吉姆这小子虽然嘴硬,但在行动上还是服从了。一连三天,他们三人除了上厕所,白天都足不出户,一日三餐也是在房间里用的,只是在夜深人静时,三人才悄悄出门,溜到轮船顶部的平台上去散散心,活动活动快要生锈的筋骨。3

也许吉姆这小子的荷尔蒙本来就分泌得多,加上每日好吃好喝地侍候着,极其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他觉得这种孤寂沉闷的日子真的比坐牢还痛苦百倍。人一无聊,就难免不胡思乱想,他那晚与艾文去蔡湾寻花问柳的情景就再三地重现,由那个丰乳肥臀妖娆无比的女人,自然就联想到近在咫尺娇媚性感的美女汉娜,那种欲望就像活火山似的,说喷发就喷发了。

这天下午,他借口上厕所,就一个人出了门。他估计汉娜母女住的房间应该是在第三层的另一边,他出了厕所,就从过道上绕了过去。客轮左边的这十几间房子,有的开着房门,有的开着窗户,也有的门窗和窗帘都紧闭着。他从船头的第一个房间开始,耐着性子逐间地寻找过去,却没有发现汉娜的踪影,也不知她是否躲在那几间门窗紧闭的房里。他也实在是欲火攻心了,竟然不顾一切后果,去敲那几间紧闭的房门。他逐间逐间地去敲门,去偷窥,还是白费力气,哪里有那个魅力十足的魔女的踪影?当他扬起右手要去敲最后那间紧闭的房门时,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女人啊呀哦的叫床声,就像发情的牲口受到异性气味的刺激,那声音霎时使他无比兴奋,他略一迟疑,就果断地敲响了门。屋里的叫床声戛然而止。偷窥的欲望促使他又再次把门一敲。少顷,房门毫无征兆地突然打开一条缝,一支手枪管突然就抵在他的脑门上,他陡地吓呆了,整个人就瘫软下去,眼睛的余光只瞟见凶狠的半张脸和半边粗黑的胸毛。只听半边脸发出一声咆哮,滚!那房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心有余悸地刚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那女人放肆的浪叫,一声一声都像在嘲笑他。

吉姆就像醉汉一般,晕晕乎乎地爬上了顶层的平台。一眼望去,宽阔的平台上只有三三两两的旅客,他们正面朝长江两岸指指点点。有个线条生动背影迷人的女郎,正扶着船尾的栏杆,望着夕阳下滚滚倒退的江水出神。吉姆认出了那蔚蓝色的紧身呢外套,就惊喜地大叫,汉娜!汉娜!

那女郎有点儿诧异地转过身,转瞬之间脸上就绽开了迷人的笑容。

他兴冲冲地跑过去,用德语说,谢天谢地,终于又见到你啦!

汉娜礼貌地说,先生你好!你是……

吉姆委屈地叫道,我是弗兰克·韦贝尔呀!那天在餐厅……

对对对!你那天还给我让过座呢!汉娜面露惊喜。

想起来啦?吉姆兴奋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霍夫曼老爷的保镖!汉娜说。

吉姆本能地想说不,出于警觉,他只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说,嗯……

汉娜又叽叽呱呱地说了起来。吉姆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虽说听得似懂非懂,却从当时见面的情景,猜测到对方大约是问,你们这几天去哪儿了,为什么没见到过你们?

他就乍着胆子,把秦先生教过他们的装病的几句话,都抖搂出来回答,霍夫曼老爷病了,他……人很不舒服,他头昏,他肚子疼,他要吃药……

汉娜边叽叽呱呱地说着,边点头。吉姆猜她的意思好像是说,我明白了,因为主人病了,你们当下人的当然只好陪在屋里了。

吉姆暗想,既然这小美人就在身边,既然我那么渴望见到她,不抓紧跟她调调情,两个人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亲近得起来?他就紧盯着她那双绿莹莹的美丽眼睛,赞美说,你真是太美了,你的眼睛特别迷人!

汉娜嫣然一笑,调侃地说,弗兰克,你是不是一见漂亮女人就会这样说?

吉姆没有完全听懂这句话,还以为汉娜听了他的奉承心里很受用,马上来了个火上加油,情不自禁地说,汉娜,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