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4/8页)
“是的,达仁伯,先父既然将此相托,足见交情非凡,请客晚辈重新见礼。”
“千万不可,丝藕你爹一向这么唤你,我也恃长,就这么叫你吧你今儿的模样,还是别见礼的好,免得我坐立不安!”
连丝藕回报宗达仁一抹温顺的微笑。
展千帆终于能够插上话,提出他的讶异:“敢情达仁伯与连老前辈是旧雨故交,怪不得一进门,便附和我的见解。”
宗达仁的脸上浮现出遥思:“我记得明凤兄曾经跟我提过,他那个独生女儿什么都好,就是使起性子来的时候,便硬逼得他把娘找出来,整得他这个做爹的常常是落荒而逃,好不狼狈。”
连丝藕低俯螓首:“当时晚辈年幼不更事,常惹先父难堪。”
展千帆的眼中闪逝一道悸痛,他暗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既然连老英雄和达仁伯是故知,我宽得达仁伯应该找个机会将明邦、明家,明城以及明慧介绍让丝藕认识认识,达仁伯您说对不对?”
连丝藕不禁飞快的看了展千帆一眼,她发觉展千帆在不自觉中直呼她的名字。
一旁的宗达仁也没去注意称呼上的改变,他迳自颔首道:“没错,这是应该的。丝藕,哪天由我作东,请你来见一见我那几个不成材的儿女。”
“这是我的荣幸,但不知达仁占有几位令郎?几位千金?”
“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七个孙子,九个孙女,而我那个老大明邦今年也刚当上祖父了。”
“哦!看不出达仁伯已经做了曾爷爷了。”
“我业已六十出头,做曾爷爷并不稀奇。”宗达仁说着,望向展千帆,他们的眼中同时交错哀痛之芒:“总瓢把子在八月份到鄂城处理事务的时候,他曾经抱过我那个曾孙女儿,当时,毅臣笑得比我还开心,而且他一直抱着小乖卉儿,舍不得放下来,没想到……没想到……鄂城一别,竟成永诀。”
宗达仁说到后来已经语不成调,老泪盈眶了。
展千帆别过头,漫视屋外。
宗达仁迅速拭掉眼角的湿痕。
“我听说家难当时,你负伤而走,伤势十分沉重。”
展千帆转视宗达仁,道:“我活着来见你,履践我曾经对您许下的承诺了。”
“我一得到恶耗,几乎天天上清观来打探消息,我听到传言,盼归和你在一起?”
“没错,我正护送嫂嫂去一个游建成无法侵扰的地方。”
“我能知道是哪儿吗?”
“当然可以,是汉阳。”
宗达仁扬一扬眉:“安郡王府?”
展千帆点点头。
“盼归好不好?”
“嫂嫂有孕了。”
宗达仁跳了起来:“你说什么?盼归有孕了?”
“达仁伯,这件事暂且不要声张出去,我不能让嫂嫂有丝毫的意外发生。”
“我了解!”宗达仁喜极而泣:“毅臣可以瞑目了,展家……展家有后了……千舫到底当爹了……。”
展千帆垂下目光,他顿了一下,问道:“目前各处分舵的情况如何?”
宗达仁压抑激汤的情绪,说道:“就我这儿而言,三洙会已经有人来怂恿我趁机自立门户,而绿衫会的四少东则明摆着要抢咱们的码头,至于石船帮的表现还算友善,姚帮王曾经托人传讯儿,他表示他不便阻拦绿衫会和三洙会的胡闹,不过,他和总瓢把子私交甚笃,再说他十分欣赏你和千舫,尤其是姚当家曾经知道你协助他的手下大将石老八,捉到一个玩假赌的游……‘油葫芦’,也废了那人一臂之气,所以他绝不会趁火打劫,只是他碍于其他的顾忌,也不便公然协助我们,希望我们能够谅解。”
展千帆目射xx精芒,一闪即逝:“长江四霸天多年来势力均衡,彼此牵制,谁也不敢得罪谁,而今展家虽然出事,船坞的力量仍在,三洙会和绿衫会却悍然作态,未免太急燥了,恐怕中别有玄机。”
“你认为?”
“我不做无妄的猜测!”展千帆移转话题:“总堂的情形如何?”
“我收到讣文和招安书!”宗达仁目光冷厉,咬牙道:“那个下三滥有胆量血口喷人,我发誓我会拔掉他的舌头,抽他的筋。”
展千帆闭一下眼睛,他了解宗达仁指的是哪一桩事情。
“我听碧瑶姊说,钱大人并没有发下海捕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