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一少年(第4/6页)

阮伟告辞后,泛着酒意,下楼结账,蹒跚离去。

此时夕阳渐落,已是黄昏,阮伟走了一段路后,发觉身后老是有一人跟着自己,暗道:“是何人与自己过意不去,莫非是天争教徒发现自己?”

转到一个弄堂,停身站住,果然一人匆匆地跟来,他霍然地站出来,道:“是找我吗?”

来人惊声道:“阮兄,是小弟温义。”

阮伟奇道:“温兄为何跟着在下?”

温义忽然泪盈于眶,凄苦道:“小弟孤单一人,只觉前途茫茫,不觉就跟着阮兄走来。”

阮伟道:“温兄难道父母不在吗?”

温义落下晶莹的珠泪,道:“家父待小弟十分严厉,家母与家父不和,也不爱小弟,小弟有父母在,亦等于无。”

阮伟叹道:“天下无不爱子女的父母,温兄,我劝你还是回家吧!”

温义泣道:“请别劝我,只因跟父亲闹气,才一气离家,你若再劝我,我要生气了。”

阮伟摇头道:“要知江湖险恶,你一人在江湖上浪荡,最易走入歧途。”

温义道:“如阮兄常指导小弟,小弟不是不会走入歧途了吗?”

阮伟道:“在下身负血海深仇,很多俗事要待一一处理,哪有时间来照顾你?”

温义笑道:“那没关系,只要阮兄到哪里,小弟便跟到哪里。”

阮伟急道:“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温义气苦道:“阮兄瞧不起小弟,就让小弟一人在江湖上胡混吧。”说罢,转身掩面离去。

阮伟酒意正浓,不禁慨然大声道:“温兄回来!”

温义转回身,喜道:“阮兄答应了!”

阮伟这时不得不答应道:“答应!答应!”

温义大喜道:“阮兄今年几岁!”

阮伟道:“十七。”

温笑道:“小弟十六,拜你为兄,不如就在此以月为盟,结拜兄弟如何?”

阮伟只得笑道:“一切依你。”

此时月已上弦,他俩在月下拜了八拜。

阮伟站起道:“义弟。”

温义颜开容笑,喊道:“大哥。”

想起片刻前还是路人,此时竟称兄道弟,不禁相视大笑。

两人携手走入市区,开封夜景,十分繁华,玩到上更时候,才投入旅店。

旅店伙计上前招揽道:“客官可要上好房间?”

阮伟道:“就找一间敞大的房间好了。”

伙计笑道:“大房间多的是,请进。”

温义急道:“不!不!找小的。”

伙计道:“大房间贵不了多少。”

温义道:“说要小的就要小的,啰唆什么?”

阮伟道:“义弟,大哥银子还多,就住大的吧!”

温义惊道:“什么?”但一想即道:“小弟不是嫌大小,实是小弟从小不惯与人同睡。”

阮伟奇道:“要一间小的,还不是住在一起?”

温义急摇手道:“不!不!小弟意思是要两间小的房间,分开住。”

伙计道:“哦,这好办,多的是,请进!”

阮伟道:“义弟,你跟大哥抵足而眠,尚可长夜漫谈,不是很好吗?”

温义道:“小弟有个毛病,别人和小弟同在一个房间,再也睡不着。”

阮伟道:“真是怪毛病。”

温义赔笑道:“大哥不生气吧?”

阮伟道:“大哥怎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倒是你这习惯要改,否则以后怎么办!”

温义赧颜道:“以……以后再说……”

伙计不耐道:“客官请进!”

温义笑道:“大哥,我们尽讲话,耽误了别人时间。”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携手入内。

阮伟进入自己的房内,正在收拾欲睡时,忽听隔壁“砰”声一响,隔壁是温义在睡,阮伟一惊,飞快冲去。

阮伟敲开温义的房门,急问道:“义弟,什么事?”

温义一手掩住衣领,显是正要脱衣就寝,他局促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人在外窥看,被小弟打跑了。”

阮伟不放心,走进室内,果见一只茶壶砸碎在窗沿下,纸糊的窗子,已被打破,茶水溅得满窗皆是。

阮伟上前推开纸窗,窗外月色皎洁,不见有人。

他飞身掠出,跃至墙头,四下瞭望也看不见有夜行人的踪迹,这时旅店内旅客早已入睡,倒没有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