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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摇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

一直面无表情的她,此时眉头皱了一下,更添几分愁苦。

我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做的梦,依然是没什么逻辑的梦。

情节和场景都模糊了,只记得醒来时的感觉,很沉重。

梦里的我,似乎很清楚地知道我们正互相伤害对方,

但这既不是我们所愿,我们也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彼此愈伤愈重。

已经走回她住宿地方的门口,我们停下脚步。

“我是不是让你很为难?”我问。

她眼神有些茫然,没有回话。

“如果我让你为难,或难为,那我不会再打扰了。”我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说,“谢谢你提醒我不要打扰你。”

“我是说我不会再打扰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提醒你不要打扰?即使耳朵重听,也不会把主词和受词搞混。”

“A说不打扰B,另一层深意就是请B不要打扰A,要识相点。”

“这另一层深意太扯了。”我说,“就好像公交车上男子的手摸到女子的屁股,于是说:抱歉,我的手打扰了你的屁股。原来另一层深意是女子的屁股打扰了男子的手。我真是太震惊了。”

“莫名其妙的比喻。”

“但很贴切啊。”我问,“你说是不是?”

“是你的头。”

我看她好像想笑却忍住。

“你选一个。”我说。

“选什么?”

“看是要闪电的笑,还是结冻的脸。你只能选一个表情。”

“神经病。”

她终于忍不住嘴角扬起,笑了一下。

“对不起。我刚刚声音有点大,你不要介意。”我说。

“看来你平静了。”

“我一直很平静啊。”

“最好是。”她哼了一声,“你每次都骂完才安抚。”

“其实我还没骂完。”

她瞪了我一眼。

“你连买什么都不肯让我知道,让我很沮丧。”

“你如果想知道的话,自己看。”

她把购物袋拿给我,我打开袋口看,是咖啡。

“你不是说你喝咖啡会心悸,所以从不喝咖啡吗?”我很纳闷。

“嗯。我不喝咖啡没错。”

“那你是帮人买的?”

“不。我买给自己的。”

“买咖啡又不喝,那你买咖啡干吗?”

“跟我们一样。”她说。

“什么一样?”

“我们又不能在一起,那现在干吗在一起?”

我愣住了,完全无法反驳她的话。

“好不容易出太阳,你就不能让太阳待久一点吗?”我叹口气。

“我说的是事实。”她语气稍暖,“不喝咖啡却买咖啡,就跟我们明知不能在一起却在一起一样。”

“不要说这个。”

“你不想听,那就不说了。”她的语气又结冰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她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进去。

“为什么买咖啡?”

“这段日子如果想到你,我就会去买罐咖啡。”

“咖啡跟我有什么关联?”

“因为你爱喝咖啡。”她说,“买咖啡会觉得离你很近。”

“见个面就可以了。”

“还是会怕。”她说,“怕离不开、回不来。”

“你想太多了。”

“只要见你,久了后一定会离不开,所以我只能压抑想见你的念头,却无法压抑想你的心情。”

她似乎用力握紧手中的钥匙。

“买咖啡可以排解想念,也会让我有我们在一起的错觉。”她说,“到现在,我的小冰箱里已经满满的都是咖啡,可能装不下了。”

“那你还继续买?”

“因为想念从没停过。”

虽然她对维持低温得心应手,但也常常在冷到快结冰时,

突然一把火把冰融化,甚至煮沸。

“冰箱装不下了怎么办?”我问。

“不知道。”

“不然请室友喝?”

“她们也知道我不喝咖啡,一定会问帮谁买的。”

“那你怎么回?”

“反正我不想让她们知道。”

“如果她们一直问你为什么呢?”

“对于自己喜爱的事物,我不用向任何人交代。”她说,

“没有为什么,就是爱而已。”

“但你又不爱咖啡。”

“你一定要这么白目吗?”

“抱歉。”我笑了笑,她瞪我一眼。

“关于你,我不用向任何人交代。”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