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中文
阅读背景:字体颜色:字体大小:[很小较小中等较大很大]

30(第3/5页)

“啊,这个,我不太清楚。组织上还没提到这事。”丁安邦含糊着。

“是吧?我知道丁校长,最近党校的很多事,确实也太……不过,这事还得请丁校长记在心里。至于其他的,你只要说声,我可以去……这请放心。”

“那……那……还早,还早。”

“不早了,我可听说他们都在……”延开辉说完,手机响了。他接了,似乎是生意上的事。他抱歉地朝丁安邦笑笑,出门去了。

丁安邦摇了摇头,他眼前晃动着延开辉丢在他家里的那个信封。也许该……

10点,汤若琴打电话过来,说组织部的舒科长到了。丁安邦说:“先请教务部的高主任接待一下吧,先谈谈。我稍后到。”

丁安邦轻轻地掩了门,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最近,他老是失眠,心里不定。魏燕说:“都这一把年纪了,干脆也别干了。提前退了,多好!反正工资也少不了。”

魏燕这话说得有点道理。党校情况比较特殊,是事业单位。但是,其中又有一部分人,是比照公务员执行。因此,党校的工资分成了两块,一块是以职称来论工资,另一块是以级别来论工资。丁安邦虽然级别是正处,但是他拿的工资仍然是教授的工资。工资执行有个最基本的原则,叫就高不就低。你靠向哪一边工资高,你就靠哪一边。教授的工资远远高于正处的工资,也高于副厅的工资。当然,这仅仅是指正工资这一块。正处,副厅,这些级别背后,更重要的是一些灰色的收入,甚至是黑色的收入。还有就是你到了这个级别,你就完全有可能得到的顺理成章的不灰不黑的收入……因此,单纯按工资算,丁安邦升与不升,没有区别。就是现在退了,他的教授职称到了一定年限,还得往上加工资的。魏燕这样说,当然不仅仅是工资,更多的是她看到丁安邦最近消瘦了,肥胖的大脑袋小了一圈。而且,马国志的情况,也多少让她有些担心。以前,她是主张丁安邦“保位”,现在,她是一门心思主张丁安邦“保身”了。

“安邦哪!”走廊上传来了声音,丁安邦一听,这声音如此熟悉,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往门边走。就在他拉开门的一瞬,他看见了一张清癯的笑脸。

“鲁……鲁教授!”丁安邦有些激动。

鲁飞白笑道:“没想到吧?安邦!”

“是没想到。”丁安邦上前扶了下鲁飞白,请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道:“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好准备。鲁教授,刚到?”

“是啊,刚到。这两天在家没事,就出来走走。这不,就走到这党校来了。进门时,门卫都不认识我了。是啊,快10年了嘛!”

“是快,都十年了。”丁安邦给鲁飞白泡了茶,也坐下,看了鲁飞白一会儿,说:“鲁教授过得好啊!还像10年前一样。”

“我当然能过好。安邦哪,我现在可是典型的有闲阶级。什么也不太想,但什么也都想想。不过,再不像年轻时候那样想得太上心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听说马国志成了植物人了,是吧?看看,这人就是心机太重,到头来……唉!”

丁安邦点点头,鲁飞白是党校的老教授,丁安邦来党校时,他是教务主任。这人性子单纯,不仅教学好,而且对人更好。丁安邦刚到党校时,一直就是由他带着。丁安邦至今还记得,鲁飞白就香樟给他上的那堂人生课。10年前,鲁飞白离休回到了老家,从此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虽然一直在老家,看来鲁飞白对党校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丁安邦握住鲁飞白的手:“鲁教授啊,我一直就敬重你淡泊名利!可惜现在像您这样的老先生少了。唉!我们都……”

“人各有志嘛!”鲁飞白哈哈一笑。

丁安邦也笑了,问鲁飞白:“怎么突然想起回党校来看看?”

“我的一个孙子在南州,昨天结婚。我是来喝喜酒的,喝完了,他们留我在南州住几天。闲着没事,就转到这儿来了。变化很大啊!至于党校的那些情况,也是他们告诉我的。我没想到,党校这么个清净的地方,也有腐败。没想到啊!”

“是吧?”丁安邦有些尴尬,他换了个话题,问鲁飞白平时都在老家干些什么?一个教授,回到了山村,还适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