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2/6页)
“那么,您为何而来?”长老继续提问道。
“寻找石板经文。眼下文物走私集团也在觊觎此物。”
“石板经文,石板经文。”长老喃喃自语。
“您知道中村失踪一事么?”
“是的。在失踪前他到金边乌那隆寺找过我,告诉我他碰到了一些麻烦,但没有细谈,他给我留了封信,嘱咐我若他出了意外才可启封。那时我刚结束雨安居回到乌那隆寺。之后就听说了中村飞机失事的情况。”
“中村在信中说了些什么?”
“他让我等在金边,如果您到访后,就将高木先生的日记和相片转交给直子和您,然后再返回拉瓦纳村安排与您见面,告知一切。”
原来长老的出现是中村预先的安排。
“中村还活着,长老,他落到了走私集团手里,泰国国家情报局和国际刑警正设法营救他。在英国默克夏姆,对方以中村的生命安全为要挟,要求我们不要插手目前事态。”
“你们碰到了什么麻烦?”
“高棉文物协会和日本的一个研究赞助机构组织了一个考察队,他们已找到了雨居寺。并且,从今天上午开始,柬埔寨本地官方已经封山了。”
“他们知道石板经文的下落了?”
“还不明确。但是,这支考察队的顾问是J博士,他是研究早期佛教史的知名学者。他的老师正是中村的父亲,中村增造先生。”
所有石板经文的知情者或多或少都介入了当前事件。宋汉城告诉长老,“那个日本研究赞助机构的理事正是高木直子的父亲,高木圆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高木家的人和石板经文真是脱不了干系啊。”长老说道。
“您认识高木圆仁议员?”
“是的,早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村增造先生曾将大学刚刚毕业的高木议员送到柬埔寨学习佛法,圆仁曾在雨居寺静修。原以为他会继承父亲的秉性和志向,但他待了半年后就回日本去了。”
“那他知道石板经文的事情?”
“他知道他父亲在‘二战’前发现石板经文的事,但不知道具体情况。中村增造依照高木繁护的嘱咐,有意让他在此静修,以便考察他的心性。他和中村一样,也经历过同样的探索求证的修习过程,却没有坚持到底。”
如果高木议员参与此事,那“他们”找到雨居寺也就不奇怪了。
“很麻烦啊。泰国方面也介入的话,这里就太热闹了。”
“可如果我们不与泰国方面合作,根本无力和对手周旋,罔论营救出中村了。万一石板经文落入其手,我们还可以让国际机构介入,争取柬埔寨政府方面的支持,铲除那个文物走私集团。”
“文物走私集团和那个日本研究赞助机构有何关联?”
“它们构成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下走私网络。表面上,日本机构只是赞助考察活动,并不经手文物的发掘和转运,其实可能是幕后真正的买家。泰国国家情报局已与国际刑警及日本、美国有关方面联手合作,目前已掌握了充分有力的证据。”
宋汉城犹疑再三,还是试图探问那个关键问题——石板经文的具体下落。需要赶在J博士的考察队得手之前,提前采取保护措施,或者转移它。
但宋巴迪长老似乎无意提到此事。
何不问问长老关于高木繁护的事情呢?宋巴迪长老是“日暹协会”特别考察队的亲历者,也许从这里谈起比较好。
“长老,您当时参与了高木繁护先生主持的‘佛教风土特别考察’?”
“是的,那差不多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一九三九年,我二十一岁,刚从英国返回。”
长老的回忆将聆听者从拉瓦纳这个荒野寺庙拉回到了六十多年前。
回国前一年,经由高木的引荐,宋巴迪参与了卡罗琳·阿古斯塔夫人主持的圣典会巴利文三藏佛典的英译校对工作。期间还担任了史梯德的助手,协助病中的史梯德整理资料、誊写手稿和草拟信函。得此机缘,他与高木繁护开始互有书信往来。一个学者竭诚接引一个好学的后生学子,这是常有的事。
那年夏末,乌那隆寺的住持长老刚刚圆寂,宋巴迪长老不得不提前终止学业返回国内。返回金边前,他顺道去曼谷拜访了高木繁护。正是在高木繁护的办公室里,这个年轻学僧第一次听说了隐修部派的考察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