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奇谈(第6/9页)
“不!”
“Mais oui[3] 。我是伦敦维多利亚博物馆雇佣的——不是警察厅雇佣的,先生,不,不是的。那就来头太大啦。我只不过是博物馆的人,奎因先生。”
“唔,这下子简直使我腾云驾雾、晕头转向啦,”埃勒里喃喃自语,“你在打哑谜啊。维多利亚博物馆吗,嗯?我的好小姐,这样的消息真是侦探所梦寐以求的。请说明白点儿吧。”
琼弹了一下烟灰。“说来很有点儿闹剧的味道。我到乔治·卡基斯这儿来应聘的时候,其实是维多利亚博物馆所雇佣的密探。我是顺着一条线索而追踪到卡基斯这儿来的——根据某种不十分清楚的情报,博物馆一幅画的失窃大概跟他有牵连,说不定画已到了他的手里——”
埃勒里嘴边的笑意消失了。“布莱特小姐,那幅画是谁的作品?”
她耸了耸肩。“听我细说吧。此画价值连城——是莱昂纳多·达·芬奇的真迹——是不久之前,博物馆的一位野外工作人员发现的珍品——是达·芬奇多在十六世纪的最初十年中,为佛罗伦萨所作的壁画之类的详图。后来壁画大概是半途而废,达·芬奇只完成了这幅油画:它在目录上登记为《夺旗之战》……”
“多大的造化啊,”埃勒里喃喃自语,“往下说吧,布莱特小姐。我洗耳恭听。卡基斯是怎么卷进去的呢?”
她叹了口气,说:“我刚才已经讲过了,我们认为他可能是收赃的人,除了这一点外,其他都不十分清楚。无非是一种你们美国人所谓的‘直觉’,而并不是什么确切的情报。让我继续讲吧。
“我被介绍给卡基斯,这是千真万确的——把我推荐到这儿来的阿瑟·伊温爵士是位货真价实的上流人士——是维多利亚的馆长之一,也是伦敦著名的古董商;他当然参与机密要事,推荐我来也是机密之一。我以前也曾替博物馆干过这种性质的侦查工作,但是从来没在贵国干过;我主要是在欧洲大陆上干活。馆长们要求绝对秘密——我被授命暗中进行工作,你明白吧,努力摸清这幅画的下落。同时,失窃之事则瞒过公众耳目,推说此画正在‘修复’中。”
“我有点儿懂啦。”
“那你的眼光很厉害,奎因先生,”琼严肃地说,“你想要我接着讲下去吗?还是不想要我讲呢?……我在这房子里给卡基斯当秘书的整个时期里,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出达·芬奇作品下落的线索;但我从来也捞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无论是从他的来往信件中也好,或是从他的谈话中也罢。我真有点儿泄气了,尽管我们的情报看来是靠得住的。
“这就使我注意到阿尔伯特·格里姆肖先生。须知此画最初是被博物馆的一个职员偷走的,这个职员自称名叫格雷厄姆,后来我们查明真实姓名是阿尔伯特·格里姆肖。我的第一个希望,第一次明确意识到自己已经抓住了线索,是在九月三十日晚上格里姆肖亲身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根据所掌握的外貌特征,一眼就认出此人即窃贼格雷厄姆,他离开英国之后就无影无踪,偷画之后的五年之中从没出现过。”
“哦,妙啊!”
“很妙。我在书房门口努力细听,但一点儿也听不到他跟卡基斯先生的谈话。第二天晚上我也同样没有任何收获,那时格里姆肖是与那不知姓名的人一起来的——这个人的面貌我看不清。使事情复杂化的是——”她的脸色红得发紫,“艾伦·切尼先生恰巧在那个当口醉得东倒西歪地进入这座房子,等我把他安置好了之后,那两个人已经走掉了。然而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顺着格里姆肖和卡基斯之间的这条线索,可以找到那幅下落不明的达·芬奇的作品。”
“这下子,我明白啦,你在书房里搜查,是打算看看,卡基斯财产当中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记录——一条有关画作下落的新线索,是吧?”
“正是这样。不过那一次的搜查,也跟另外几次一样,没有什么收获。告诉你吧,我一次又一次,亲自找遍了这座房子、陈列室和收藏品总库;从而得出结论,那幅达·芬奇作品决不会藏在卡基斯的任何一份产业里。另一方面,与格里姆肖同来的这个不知是谁的人,在我看来他正属意于——那种诡秘样子,加上卡基斯先生神情紧张——所以我说是属意于那幅画。我敢肯定,这个不知是谁的人,与那幅达·芬奇作品关系极为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