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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弗雷德里卡,整个儿青春年华都闷在这里。她会上哪儿去寻找出路呢?她的渴望是否与野牛比尔的渴望产生了共鸣?是不是那相同的渴望把他们俩拽到一起去了?想起来真叫人不舒服,他对她的理解有可能还是根据自身的经历来的,甚至有所加强,可他依然还是随心所欲地剥了她的皮。

史达琳在水边站着。

几乎每一个地方一天中都有个美丽的时刻,光从某个角度或强度看上去感觉最佳。当你困在某个什么地方的时候,你就知道那时刻何时出现,就会盼望那时刻的到来。这下午三点来钟的光景大约就是费尔街后头这李金河最美丽的时刻吧。这是不是白梅尔姑娘做好梦的时刻呢?苍白的太阳照着水面,升起的水蒸汽模糊了扔弃在死水那边小树丛中的旧冰箱旧炉灶的影像。东北风从逆光的方向吹来,吹得香蒲都朝向太阳。

一段白色的聚氯乙烯塑料管从白梅尔先生的工棚那儿一直延伸到河里。咕噜噜一阵响,涌出一小股血水来,玷污了残雪。白梅尔走出屋子来到阳光下。他裤子的前面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拎的一只塑料食品袋里装着几块粉红色及灰色的东西。

“是乳鸽。”他见史达琳在看就解释说,“吃过乳鸽吗?”

“没有。”史达琳说着又转过身来向着河水,“我只吃过鸽子。”

“吃这个绝对不用担心会咬到铅沙弹。31”

“白梅尔先生,弗雷德里卡认不认识卡柳梅特市或者芝加哥地区的什么人?”

他耸耸肩摇摇头。

“据您所知,她去没去过芝加哥?”

“‘据您所知’是什么意思?你认为我的丫头要上芝加哥我会不知道?她有没有去过哥伦布我不知道。”

“她认不认识什么做缝纫的男人,裁缝或者制帆工什么的?”

“她给大家都缝衣服。她做衣服的水平跟她母亲一样好。我不知道什么男人不男人。她在店里给女士们做衣服,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谁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白梅尔先生?她常和谁泡在一起?”并不是有意要说“泡”。还好,倒并没有刺伤他的心——他实在已经厌烦了。

“她没有像二流子那样在外面泡,她老是有什么活儿要干。上帝没让她长得漂亮,却让她忙来着。”

“您认为谁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我估计是斯塔西·休伯卡,她们自小就要好。弗雷德里卡的母亲过去常说,斯塔西之所以老跟弗雷德里卡在一起,只是为了有个人可以侍候她,我不知道。”

“您知道我上哪儿可以和她取得联系吗?”

“斯塔西以前在保险公司工作,我估计现在还在。富兰克林保险公司。”

史达琳走过满地车辙的院子朝她的车子走去,她低着头,双手深深地插在口袋里。弗雷德里卡的猫在高高的窗户上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