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7页)
他突然轻轻说:“你叫冬子?李红棠是你的姐姐?”
冬子点了点头:“你不要说话!”
厅堂里传来了李公公和李慈林的说话声。
李慈林关切的声音,“皇上,您没事吧?”
李公公的声音有些颤抖,“朕没,没事!怎么搞的,把刺客放进来了?朕早就交代过你们的,要注意防范,你们对朕的话置若罔闻!刺客跑哪里去了?”
李慈林说:“回禀皇上,有人看见刺客逃进了藏龙院!我们正在搜捕!”
李公公说:“吴妈,你看到有人进来吗?”
吴妈说:“皇上,我没有看见。”
李公公突然问:“皇孙呢?朕的皇孙呢?”
李慈林走到冬子的门前:“皇孙,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冬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牛眼男人不住地朝他使眼色。
冬子吞咽下一口口水,努力使自己看上去那么平静:“听见了,外面怎么那么吵呀?”
李慈林说:“你看见有人跑进你房间里吗?”
冬子说:“甚么人呀,鬼都没有一个!你们吵死人了,也不让人好好困觉!”
李慈林对李公公说:“皇上,皇孙没事。”
李公公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带几个人在这里守着我们,让其他人赶紧四处搜查,不能让他跑脱了!”
李慈林说:“好的,皇上!”
过了好大一会,冬子打开了门,走到灯火通明的厅堂里,他装模作样地揉着眼睛,打着呵欠,没好气地说:“你们这是在闹甚么哪,吵得人都睡不着觉!”
李慈林往他的房间里瞥了一眼。
他想进去看看,可没有移动脚步。
上官文庆躺在李红棠的怀里。
他喃喃地说:“红棠,我妈姆死了,真的死了吗?”
李红棠说:“文庆,你别说话,你会好的!”
上官文庆说:“红棠,我听到妈姆在唤我,一直在唤我——”
李红棠说:“文庆,我晓得,你心里难过。”
上官文庆不说话了,静静地躺在李红棠的怀里,像个婴儿。
李红棠也想起了母亲,历尽了千辛万苦也没有找到的母亲,她现在是死还是活?她想再次踏上寻找母亲的道路,可是,她听说父亲已经不让人离开唐镇了,况且,上官文庆病得如此厉害,也不忍心扔下这个唯一可以和她相依为命的可怜人。她幻想着他病好后,可以和她一起再次踏上寻找母亲的道路。
上官文庆突然睁开了眼。
他说:“红棠,我又要蜕皮了,你不要怕呀!”
李红棠说:“我不怕,我抱着你,一直抱着你,不让你离开我的身体!”
上官文庆的头皮又裂开了。
李红棠真切地听到了他头皮裂开的清脆的声音。
上官文庆没有像前几次蜕皮那样叫喊,也没有了恐惧。
只是他的身体不停地扭动……
脱完皮后的上官文庆浑身嫩红,就像是初生的婴儿,静静地躺在李红棠赤裸的怀抱里,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安祥的上官文庆。
李红棠没有流泪,只是觉得自己的眼睛热乎乎的。
她深情地凝视着这个男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有了变化,微妙的变化。
她不晓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李红棠觉得上官文庆一次次的脱皮,是在重生,为她而重生!他现在就变成了刚刚出生时的模样,也许他会渐渐地长大,长成一个伟岸的男子,保护她爱惜她。如果真的这样,她会等他长大,呵护他长大,哪怕用一生的精力。
上官文庆睁开了眼。
他惊讶地说:“红棠,你好美——”
是的,他看到了李红棠从前的那张美丽的脸。
他认定,自己蜕皮就是上天对自己的考验,只有经历万般的痛苦蜕变,才能得到美好的爱情。
李红棠喃喃地说:“我已经如此丑陋了,你还对我如此痴情,这是为甚么呀,文庆——”
上官文庆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李红棠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仿佛这一生都不会再放手。
李公公魂不守舍地坐在太师椅上,让胡文进画像。潜入李家大宅的刺客没能抓住,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心里把正月初六出现在唐镇的陌生人和这个刺客紧密地联系起来,心里感觉到大事不好,便心生惶恐。他不时地问胡文进,“你什么时候才能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