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第16/32页)

问题是,既然现在丹尼·维德之死可能与罗比之死有关联,那么他们组接下来可能需要福尔摩斯2号分析两个案件的信息。但是如果反恐联盟出现在那里,这条通道就关闭了。她知道自己应该提出反对意见,但是她不能在布莱登不知内情的情况下这样做。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以阴险手段伤害她的长官。

“在我们需要的时候,你们的帮助会给我们带来便捷,”大卫高兴地说,然后将椅子向后一推,“好吧,会议结束。”他站起来。

卡罗尔仍然坐着。“我们现在得到具体的伤亡人数了吗?”她问。

大卫低头看着他右边那个留着板寸头的男人。“约翰尼?”

“目前为止确定有三十五名死者,另有十来名危重伤员。还有一百六十位轻伤员,伤情不一,缺胳膊少腿,小伤口,淤青,都有。”

卡罗尔这才站起来,朝门口走了几步。“哦,顺便说一下,我可能应该要提一下:我已经让几名警察去了伊姆兰·贝格的家。我是在知道你们到达这里之前派他们去的。他们如果得到什么结果,我会让你们知道的。能给我个电话号码,让我能联系到你们吗?”

大卫面无表情。“感谢你让我知道。”他从皮夹克的内口袋掏出一张名片,然后穿过房间递给卡罗尔。名片上只写了大卫这个名字和手机号码。“我等你的电话,卡罗尔,但是你该停止追查这个案件了。”

她同身后的布莱登一起走出去。一出门,她就冲布莱登发脾气。“你真的希望我不闻不问,不去调查在我地盘上发生的、有史以来最大的谋杀案?”

布莱登回避她的眼神。“我们控制不了,卡罗尔,这是不可抗力。”

她摇头。“这真是个疯狂的世界。那么谁去辨认死者身份呢?谁去通知家属呢?”

“穿制服的家伙会去处理的,”布莱登说,“做你们最擅长的事,卡罗尔,去找杀害罗比·毕晓普的凶手。相信我,你们最好不要趟这摊浑水。”他向反恐联盟的人挥了挥手臂,然后悲伤地摇着头走开了。

“我们会继续跟进的。”卡罗尔喃喃自语。约翰·布莱登看起来已经忘记了让她成为警察最关键因素。她同萨姆·埃文斯一样,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但驱使她一直向前进的不是自我利益,而是对公正的激情,这是大卫和约翰尼仍然要努力学习的事情。“好戏上演了。”她低声说。

肯特寺和周围的环境完全不搭调。这栋可追溯到世纪之交的建筑有红砖平台,灰白色的墙和镀金尖塔。“他们竟然能获得建筑许可证,这一点一直让我很惊讶,”他们驾车开进威尔伯福斯街时,凯文说,“你认为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宝拉翻了个白眼。“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凯文?计划委员知道如果否决他们,必定会导致街头大战。”

“小心点,宝拉,你这话听起来有点种族歧视的意思。”凯文取笑她,他跟太多有种族歧视的警察合作过,能分辨出谁是,谁不是。

“我说的不是种族问题,而是宗教问题。阿尔斯特的抗议者,利物浦的天主教徒,本地的亚洲人对我都一样。但我讨厌大嘴巴的神职人员,他们总是在有人对他们说不的时候大打偏执牌。他们导致了可怕的审查风气,我看不起他们。我告诉你,议会通过不能性别歧视法案时,我非常为自己是同性恋者而骄傲。可谁知道这跟基督教徒、天主教和犹太教有关系?这也算是我对泛基督教主义做的一点小贡献。右前方有个空位。”她最后说。

凯文把车挤进停车位,在往回走过几栋房子,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遇到他们的每一个人都露出厌恶或者焦虑的表情。肯特这个地方的氛围还没有被入侵的医务工作者和学生破坏,仍然充满异国风情。他们在三十七号外面停下来,窗户上挂着一整幅无明显标志的窗帘。开门的是一个小个子苗条女人,身上穿着宽松的高腰外衣,头上戴着头巾。她看到他们后,显得很害怕。“怎么了,你们是谁?”他们还没说话,她就先开口问道。

“我是马修,这位是麦金太尔,我们是警察。”

她用手捂住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去那里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就知道,”她抱怨着转过身,叫道,“帕尔韦兹,马上到这里来。警察来了,伊姆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