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珍妮·帕吉特(第4/6页)

“大家全知道了,对不对?你表现出来了,对不对?”

“是他先追求我的……用他的爱的宣言来围困我……像个舞男一样百般恭维我。当然,一部分我看得清清楚楚,并不担心。可是他对我忽冷忽热。他以为自己是谁?”

她伏在椅背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随着啜泣抖动。

“你必须告诉我。”特纳说。他站在她前面,一只手抓住她手臂。“听着,你必须告诉我一月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不对?他要求你为他做了什么事。跟政治有关的。他设计好圈套,让你往里面跳。他给你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然后就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一样他无法靠自己拿到的东西。而到手之后,他就不再要你了。”

啜泣开始了。

“你告诉了他一件他想知道的事。你帮了他一个忙——他需要的一连串帮忙中的一个。算了,别放在心上,你不是惟一的。好几个其他人都以某种方式这样做过。所以到底是什么事?”他跪在她旁边。“所以你有过什么不明智的判断?告诉我!是一件让你吓破胆的事,对不对?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

“我把钥匙串借给了他。我把钥匙借给了他。”她说。

“快点。”

“是我值夜班那天晚上。他来求我……不是求。不是。”

她坐直身体,脸色煞白。特纳把她的酒杯斟满,放回她的手中。

“我当天值班。当值夜官。1月23日,星期三。利奥没有当值夜官的资格,有些东西是临时雇员不能看的,比方说特殊指示……应变计划等等。当时一定是七点半,或者八点。我离开密码室……要前往档案库,而我看见利奥就站在走廊里,就像是等着我似的。‘珍妮,’他微笑着说,‘好巧。’我高兴极了。”

啜泣声又再响起。

“我高兴极了。我一直盼着他再次跟我说话。他在等我;我知道他在等我,却假装是凑巧碰到。我说:‘利奥。’我以前从未这样喊过他。我们站在走廊里交谈。他反复说,这真是个美妙的偶遇。他说想邀我一起用晚餐。但我提醒他,我正在值班。但他不以为然。‘好可惜,明天晚上怎么样?要不就周末?’他说星期六早上会打电话给我。我说好,说我喜欢那样。他说吃晚饭前我们可以先到上次那个足球场散散步。我好高兴。但我手上还抱着一大把电报,所以我就说:我得走了,要把这些东西拿给阿瑟·梅多斯。他说要帮我拿,我说不用,我自己拿得了。我正想转身……我想要先走,因为我不想看着他离开我。我正想转身,却听到他说:‘啊,珍妮,等一等……’——你知道他说话的腔调的——‘刚刚发生了一件荒谬事儿。唱诗班的人都来了,等在楼下,但不知道谁把会议室的门给锁上了。我们找不到钥匙,心想你说不定会有一把。’这听起来有点怪,因为我想不出来有谁会无聊到把会议室给锁上。我回答说:有,我待会儿下楼去开。他知道我有会议室的钥匙,因为值夜官会有大使馆每一个房间的备份钥匙。‘别费你的事走一趟了,’他说,‘把钥匙串给我就行。我两分钟后就还给你。’他看见我犹豫的样子。”

她闭起双眼。

“他很敏感,”她大哭了出来,“轻易就会被伤害。而我又已经指控过他偷看我的信。我爱他。……我发誓我从未爱过任何人……”她的哭声渐渐平息。

“所以你给了他钥匙?一整串?各个房间的钥匙,各个保险箱的钥匙……”

“包括所有办公桌抽屉和钢柜的钥匙,包括大使馆前后门的钥匙,还有关闭档案库警铃的钥匙。”

“包括电梯的钥匙吗?”

“当时电梯还没上锁……地下室入口也还没有装上铁栅门……都是下一个星期的事。”

“他多久以后还你钥匙?”

“五分钟后。也许更短。那够时间吗?”她抓住他的手臂追问。“那够时间吗?”

“够时间做印模?如果他已准备好,五分钟够他做五十个钥匙印模。”

“他会需要蜡或代用黏土之类的。我后来问过人。”

“他在房间里都已准备好,”特纳冷漠地说,“他是生活在一楼的。不过别担心,说不定他真的只是为了让唱诗班进得了会议室。别让你的想像力跑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