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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头灯给数百名现代威尔士矿工照清了路,”雷吉插口道,“至少工程师和监工因此受惠。而且,在黑漆漆的矿洞里,威尔士矿工可享受不到星光或月光。”
“太棒了!”让-克洛德说。
“很有意思。”我说。
“午夜时分离开高山营地尝试登顶,”理查说,“简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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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徒步去珠峰,我们一共用到了40头骡子,而每一只骡子都能驮两个包裹,即可负重160磅。一位夏尔巴人挑夫除了要背着非常重的装备,还要负责牵两头骡子。
不过雷吉一直要求带更多速食食品去。理查则坚决反对她的提议。我们吃了一顿美味的野鸡晚餐,喝了口感极佳的白葡萄酒,那酒在玻璃的映衬下美极了,吃饭的时候这两个人又向对方开火了。
“我认为你不理解我对这次探险背后的想法,布罗姆利-蒙特福特夫人。”理查冷冷地说。
“我非常理解,迪肯先生。你打算用阿尔卑斯山式攀登方法向世界上的最高山发起冲击,把那里当成马特洪峰来攀登。你计划在沿途的西藏村落里买尽可能多的食物,还要打猎获取更多的食物,野山羊、兔子、西藏原羚,也就是一种西藏的小羚羊,白鹿、喜马拉雅岩羊,所有你能找到和猎到的猎物。”
“说得不错,”理查说,“你自称登过阿尔卑斯山脉和喜马拉雅山脉,那么你就该知道,从来没有人用过阿式登山法攀登过珠峰。”
“这是有原因的,迪肯先生。不止因为珠峰太高,还因为珠峰的气候。就算现在还没到季风季节,山上的气候也可能瞬息万变。珠峰有它自己特有的气候,迪肯先生。你根本不可能有足够多的便携食物在山上撑好几个星期,如果能够以星期计时的话。你知道,食物快耗尽的时候,你也不可能总是从绒布冰川下去,翻过庞拉山口,到协格尔镇去买吃的。而且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庞拉山口靠近珠峰一边的小村庄初冬也没有足够多的多余食物。”
现在我知道,藏语里“拉(la)”代表山口。庞拉山口就是协格尔镇以南一座海拔高度为17,000英尺的山口,翻过了这座高山山口,就可以到达绒布寺、绒布冰川和珠峰。大多数探险队都用了四天多的时间,从协格尔镇徒步跋涉到绒布冰川河谷入口处的珠峰大本营……然后再花好几天时间才能找到路向上攀登绒布冰川,前往北坳。
“我们可以沿途从村民那里购买备用食物。”理查坚持说。
雷吉哈哈笑。“一般的西藏村民会把他们的最后一只鸡卖给你,即便这么一来他们的家人就要挨饿,”她说,一排晶莹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可如果在北坳下的三号营地遭遇了暴雪,你怎么在好几个星期内给鸡肉保鲜,迪肯先生?你打算随身携带冰块?还是带着冰箱?而且一旦翻越过绒布冰川,就根本不要打算靠打猎活下去。除了非常罕见的喜马拉雅山野绵羊,以及更为罕见的耶蒂,那里什么都没有。就算你不去登山,整天打猎……依旧很可能饿肚子。”
理查没有理会关于耶蒂的话题。“我去过那里,请记住,布罗姆利-蒙特福特夫人。我在那里待了好几个星期,探索珠峰北面的通路,而你根本不可能在那里待上这么久。”
“1921年,你只能在那里逗留这么长时间,因为你和马洛里根本找不到明显的路翻越东绒布冰川,迪肯先生。”
理查绷起脸。
“听着,”雷吉说着转头面对我和让-克洛德,同时也看着理查,“我并不建议我们按照布鲁斯、诺顿和马洛里所做的那样安排我们的给养……天哪,我是看着他们离开大吉岭的。70个夏尔巴挑夫,穿越边界的时候又增加了一些藏人,总共140个挑夫,300多只驮兽,不光带了氧气、帐篷和必要的补给,还有大量罐头食品,有鹅肝、熏肠,还有牛舌。”
“海拔越高,食欲越不好,”理查说,“所以需要能够刺激食欲的食物。”
“噢,是的,我知道,”雷吉笑笑,“去年八月在北坳我的体重掉了30多磅,或许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事儿。在23,000英尺以上的高度,一想到食物就会觉得讨厌。而且人也没有力气来做饭。所以我才增加了罐头食品,简单的主食,很多袋面条和大米,开水一煮就能变热,以防我们被恶劣天气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