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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吉尔告诉《柏林日报》和《伦敦泰晤士报》,他的确这样尝试过,”理查说,“西吉尔说,当他和其他几个德国人到达二号营地的时候——他们探险,一开始只是打算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马洛里,后来只是出于纯粹的好奇——他,也就是西吉尔,和其他几个德国人能看到你的表弟和科特・梅耶正步履蹒跚地从北部山脊下来。而且很显然碰到了麻烦。”
雷吉坚定地摇摇头。她那头蓝黑色秀发从肩膀上划过。“布鲁诺・西吉尔在说谎,”她尖锐地说,“珀西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才去了那座山上,不过我肯定,他去西藏并不是为了要登上珠峰。布鲁诺・西吉尔就是个臭名昭著的德国恶棍,而且爱撒谎。”
“你怎么知道西吉尔是个臭名昭著的德国恶棍?”理查问,“你认识他?”
“当然不认识,”雷吉厉声说,“不过我到德国和其他地方打听过。西吉尔是个危险的登山者,不只让他自己陷入危险,对和他在一起的人来说,他也是个危险分子,而且他在慕尼黑的时候,就是个法西斯暴徒。”
“你觉得西吉尔和你表弟及梅耶的死有关?”理查问。
雷吉用她那双深蓝色眼睛凝视理查,却没有回答。
在那天下午较为安静的时间里,我们给雷吉看了J.C.改进过、用来攀登垂直冰壁的12爪冰爪和短冰镐。接下来,让-克洛德展示了他的祝玛登山装置和我们带来的凯佛斯绳梯。
“太棒了,”雷吉说,“有了这些东西,攀登北坳就容易多了,而且有了固定绳索和绳梯,挑夫也能更安全了。不过我恐怕我没有足够硬挺的登山靴来配这种尖冰爪。”
“只有领头登山者才需要冰爪,”理查说,“而我保证肯定不会是你第一个上去。”
“我多带了一双硬挺的登山靴,”让-克洛德说,“我觉得你穿上或许合适。我现在就去拿来,我们来看看怎么样。”
这双靴子的确适合她。她挥舞了几下短破冰锤,练习了一下。理查压根儿都没正眼瞧她,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他可是强忍着才没去看雷吉。
“我为你们所有人准备了一个新发明。”雷吉说。她去了储藏室,几分钟后回来时手里拿着四副像是皮带橄榄球头盔的东西,也很像煤矿工人戴的皮带。不过那东西后面有两块绝缘电池,前面有一个电动矿灯。
“去年九月从珠峰回来之后,我就准备了这些东西,”她说,“蒙特福特勋爵曾在威尔士有很多采矿生意,这些都是最新型的,电动头灯,而不是可能引发爆炸的碳化物火焰。电池有点儿沉,不过它们可以支持头灯开启四个小时……而且我有很多多余的电池。”
“到底有什么用呢?”理查一边把皮带、灯和有些沉的电池举在一臂距离的地方,一边问。
雷吉叹口气。“去年,当诺顿、诺埃尔和其他人大败而归退回到大吉岭的时候,我和他们聊天时他们告诉我,马洛里和欧文本来计划在凌晨6点或6点30分离开高山营地,可他们做所有事儿的时候都慢腾腾的。穿好靴子,在火炉上把雪融化,以便在出发之前烧热水熬热粥,结果却推翻了炊具,还有背好氧气罐并将之调好,在那样的海拔高度,一切做起来都是那么慢,所以一直拖拖拉拉到了8点多才离开营地。要想尝试登顶,这个时间离开营地就太晚了。就算他们登顶了,也没有可能在天黑之前下山返回五号营地。或许连黄色地带都到不了。”
“你认为脑袋上戴着这些……这些……东西,登山队能多早离开营地?”理查问。
“不能晚于凌晨2点,迪肯先生。我建议在真正尝试登顶的前一夜近午夜时分离开营地。”
一想到要在夜里登上那么高的海拔,理查便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肯定都被冻僵了。”他轻蔑地说。
“不会,不会,”让-克洛德说,“还记得吗,理查,这还要多亏你,我们有了芬奇先生那些特别暖和的鹅绒夹克,足够我们几个和四位夏尔巴人穿。而且,我觉得布罗姆……雷吉这么说很有道理。夜里雪崩会少很多。雪和冰也更为坚固。在比较坚硬的雪和冰上,新的冰爪效果更好。而且如果这些头灯真能把路照得很清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