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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跟您儿子一起爬山的都是顶尖好手。”让-克洛德对布罗姆利夫人说,“尽管他从来没加入哪家登山俱乐部,也没被邀请参加珠峰探险,但他的登山能力不容置疑。”
“但珀西并不在任何登山俱乐部的正式名单上,也不是珠峰委员会的一员。布罗姆利夫人,您知道您儿子为什么几乎跟马洛里的登山队同时上的珠峰吗?”
布罗姆利夫人喝下最后一口茶,然后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托盘上。“正如我说的,我收到了珀西瓦尔三月份发自大吉岭茶园的短笺。”她耐心地说,“很显然,珀西和马洛里及他的登山队今年三月的第三个星期在他表亲雷吉位于大吉岭附近的茶园见过面……我儿子刚从亚洲探险归来,没打招呼就去大吉岭旁边的茶园……那个茶园经营了多年,现在由珀西的表亲雷吉照管。”
“雷吉在寻找马洛里探险队的尼泊尔挑夫,也就是所谓的夏尔巴人时帮了很大的忙,这些挑夫有很多亲戚在茶园工作多年。其实,探险队的真正领导人是五十八岁的查尔斯・布鲁斯准将……但诺顿上校告诉我,其他人返回英国时,布鲁斯将军病倒了,在探险队离开大吉岭、从嘉措拉隘口前往岗巴镇和西藏时不得不回去。已成为探险队成员的诺顿上校被选为探险队队长,代替布鲁斯将军,后来诺顿还好心地亲自来看我了,根据他本人的说法,他任命乔治・马洛里为登山队的队长。关于珀西瓦尔最后的日子,我了解的也就这么多了。他并没有跟英国探险队一起露营,也没有跟他们一起登山。”
“布罗姆利勋爵是单独前去旅行的,还是有男仆陪同?”理查问道。
“哦,珀西总喜欢独来独往。”布罗姆利夫人说,“真有点儿搞不懂他,因为每次选择衣物和行李的时候都会满腹牢骚,但这的确是他的喜好。诺顿上校说他在珠峰探险的五个星期里,都是一个人扎营。”
“他从来没跟探险队待在一起吗?”让-克洛德有些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名英国勋爵要跟英国探险队分开呢?”
布罗姆利夫人将两只手放在手杖上,轻轻摇了摇头。“根据诺顿上校以及登山俱乐部的说法,应该没有。就连雷吉也不知道为什么珀西要去西藏,或者选择在探险队附近登山,而不是加入他们。”
“那些德国人呢?”理查问道,“不是说发生雪崩时,那个叫梅耶的人跟布罗姆利勋爵在一起吗?布鲁诺・西吉尔说他在下面的山上目睹了雪崩的过程。你知道珀西认识这些人吗?”
“绝对不认识!”布罗姆利夫人大声叫道,“这点我十分肯定。根据登山俱乐部以及我在英国政府的朋友的说法,这人好像就是一介草民,至于西吉尔先生……就这么说吧,珀西应该不会跟这样的人交际。”
理查摸了摸眉毛,像是头痛发作了一样。“要是真如布鲁诺・西吉尔所说,马洛里和欧文失踪的时候,布罗姆利勋爵并没有跟英国探险队在一起,那他如何跟那个不认识的德国人一起被雪崩带到五号和六号营地之间呢?马洛里的五号营地在7625米高地上方几百英尺,那可是25,000英尺,布罗姆利夫人,真的很高了。但他们出发登顶山峰的六号营地超过了8000米,也就是差不多26,800英尺。仅比珠穆朗玛峰的山顶矮了3000英尺。报纸推测说:在诺顿以及探险队宣布那两人失踪后的几天里,布罗姆利勋爵试图去搜寻两人,但探险队从山上撤退的时候,既没有看到布罗姆利勋爵,也没有看到梅耶和西吉尔。既然诺顿上校等人已经离开了那里,你能解释珀西瓦尔为什么还留在高山上吗?”
“我真的不是很明白。”布罗姆利夫人说,“除非珀西瓦尔……我的珀西……想独自或者在那名德国登山者的陪同下登顶珠峰。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也知道,珀西……野心向来很大。”
听到这话,理查只是点点头,瞥了我一眼。诺顿等人没去救援马洛里和欧文,让他们等死,放弃了进一步登山的机会,不仅是出于尊重同伴的目的,而是因为他们惧怕已经开始的季风季节。他们在难得的好天气下从珠峰大本营撤回,只是担心在季风天气迫近的威胁下,即使像诺顿这样的业余登山者也不会想要去登顶珠峰——或者爬到高处去寻找失踪的马洛里和欧文。季风来袭时,被困在高高的珠峰上是特别愚蠢的行为,无异于自杀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