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3/6页)
“简单做点什么就行,”鲍姆说,“炒鸡蛋、面包和咖啡就够了。只做我的份就行了,霍夫尔少校不太舒服,我们走之前让他歇一会儿。”
加拉格尔在他的小屋里,和玛尔提诺一起帮凯尔索套上水兵服;萨拉则钻进厨房回避。加拉格尔剪断了右边的裤腿,才把用石膏固定住的腿塞了进去。
“怎么样?”他问道。
“还不赖。”凯尔索踌躇片刻,又愧疚地说,“牵连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我。”
“噢,我明白了,”玛尔提诺说,“你的意思是,在莱姆湾的时候,你是故意站在坦克登陆舰的栏杆旁边,好让炸弹把你崩下海的,是吧?”
“不,当然不是。”
“那就别那么自责啦,”玛尔提诺对他说完,又朝萨拉叫道,“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她从厨房进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巨大的绷带卷,还有手术胶带。她把凯尔索整个脑袋都裹了起来,只剩下一只眼睛和一张嘴还露在外面。
“很专业。”加拉格尔说。
“我本来就是专业的,傻瓜。”
他和善地咧嘴一笑:“老天爷啊,我说姑娘,我打赌,你穿上护士服一定美极啦。”
玛尔提诺瞥了一眼手表,快到六点了。“我们现在就到公馆去,将军。你注意着他一点。我一个小时之后把吉普车开过来。”
他和萨拉离开了。加拉格尔走进大厅,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副拐杖来,“送给你的礼物。”他把拐杖立在桌旁,“试试看。”
凯尔索用一条腿支撑身体,一只手夹起一支拐杖,然后另外一只手也拄好。他犹豫着迈了一步,顿了顿,然后信心足了些,又迈一步,终于一直走到了屋子的另外一端。
“神啦!”加拉格尔对他说,“海滋客[22]重出江湖啦!来,再走一遍!”
“你确定?”穆勒问道。
“噢,绝对错不了,”斯皮尔说,“你看。”大脑瘫在搪瓷盆里,他戴起手套把它翻了个个儿。“看到底下这块粉红的色斑了吧?这是血,这个就是线索。某种锐器割开了他的上颚,还捅到他的脑袋里去了。”
“这种伤,有没有可能是他这起事故造成的呢?”
“噢,不会的,”斯皮尔说,“不管这种锐器是什么,肯定得像手术刀那么锋利。脸部和颈部外面的皮肉烧伤得太严重,所以我不太确定。不过照我看来,应该是从下巴刺进去的。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什么帮助。”
“有,”穆勒说,“我觉得很有帮助,多谢你了。”他朝格莱瑟点点头,“走吧。”
他们走到门口,拉开大门。这时,斯皮尔说:“噢,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
“你说得对,他确实醉得相当厉害。我得说,从化验结果来看,他大约喝了一瓶半的烈性酒。”
医院正门外的台阶上,穆勒停住脚步点着了一根烟。“您怎么想,队长?”格莱瑟问道。
“必须得再找旗队长谈一次了,恩斯特。我们走吧。”
他坐上雪铁龙的后座,格莱瑟钻进驾驶位。车开走了。
德维勒公馆的厨房里,萨拉、海伦和玛尔提诺围坐在桌边。门开了,圭多进来,手里拎着一瓶酒。“常温的香槟,”他说,“我只能搞到这个了。”
“你确定那个地方没人吗?”萨拉问道。
“嗯,确定。最后一个走的是布鲁诺。今晚到格兰佛的船队他们都去。至于我,目前还没收到海军指挥部的新任命。”
他拔开软木塞,把酒倒在海伦找来的四个玻璃杯里。海伦举起杯子:“我们这杯敬什么呢?”
“敬以后的好日子吧。”萨拉说道。
“还有生命、解放和对幸福的追求。”圭多补充道,“别忘了还有爱情。”
“你才不会忘呢,”萨拉吻了他的面颊,然后对玛尔提诺说,“你呢,哈里,你有什么愿望?”
“过一天是一天,我也就这盼头了。”他端起香槟一饮而尽。“上帝啊,真难喝。”他放下杯子,“我现在去接凯尔索。萨拉,准备好,我一回来咱们就走。”
他走出门上了军用吉普车,顺着马车道穿过了树林。就在这个时候,在他右边的两百码处,雪铁龙载着穆勒和格莱瑟沿着公路来到德维勒公馆,拐进了院子。
萨拉在卧室里戴上帽子、穿好大衣,对着镜子端详着丝袜缝直不直。她补了点口红,又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别啦,你这个法国小情妇,认识你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