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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萨拉对她说,“护士只是个讨生活的饭碗。我喜欢的是药科。”

“这你对我说过。”

“之后谁知道呢?”萨拉说,“整件事就像个疯狂的梦。我从来没遇到过哈里这样的男人,也从来没觉得这么刺激过。”

“暂时的疯狂,萨拉,这就和战争一样,不是真实生活,哈里・玛尔提诺也不是。你拿不住他的,萨拉。上帝保佑他,甚至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她们在离小屋几码远处的空地上停了下来,沐浴在月光中。“这与我无关,”萨拉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控制不住局势,这不是理性所能控制住的。”

小屋里,坐在窗边的克莱斯特看见她们从树林里出来,两人的亲密神态让他迷糊了。这里面有问题。于是他站起身子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一道缝。她们慢慢朝他走来的当口,他恍然意识到,她们交谈用的是英语。

海伦说:“爱一个人,和相恋是不同的,亲爱的。相恋是激情,它会消退,相信我。不过我们先进去吧。其他人马上就到啦。”她一只手推上门,门当即就开了。“门好像开着。”

大门突然被打开,一只手从屋里伸出来扯住她大衣的前襟,克莱斯特另一只手上的毛瑟手枪顶上她的脸颊。“进来吧,德维勒太太,”他粗暴地说,“我们聊聊吧。真是奇怪啊,这个法国小婊子的英语怎么说得这么好,又怎么成了你的朋友呢?”

海伦浑身冰冷,只能感觉到顶在脸上的枪口,吓得魂飞魄散。克莱斯特伸手揪住萨拉的头发。

“而且我想你们还在等人吧,我想知道是谁呢?”他后退几步,拉着萨拉的头发,枪还顶在海伦的脸上,“别犯傻,否则我就开枪。”他突然放开萨拉,“去拉上窗帘。”她照做了。“很好,现在点起油灯吧,让这里看上去跟平常一个样。”灯光下,她能看见他脸上的汗水,还有海伦脸上痛苦和害怕的神色。“现在,回到这儿来。”

他的手又揪紧了她的头发。她感受到一阵可怕的疼痛,想用尖叫声来警告还没进来的人,但又想起来,毛瑟手枪还顶着海伦的下巴。克莱斯特浑身酒气,在等待其他人入瓮之际兴奋得全身颤抖。他们听见屋外有人穿过庭院。接着门就开了,圭多背身退了进来,然后是凯尔索,接着是加拉格尔。这时候,克莱斯特一把推开手里的女人。

“哈里,小心!”萨拉叫道。这时候,玛尔提诺刚跟着他们走进屋子,但她叫得太晚,没能帮上任何忙。

凯尔索躺在地上,海伦、萨拉和三个男人并排举高双手,向着墙根靠着。克莱斯特缴了玛尔提诺的PPK,揣进自己的口袋。“看起来,党卫军这段时间招人的途径有点怪啊。”

玛尔提诺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时机。克莱斯特走到圭多・奥里西尼面前,熟练地搜着身,一边说:“我从不喜欢你,帅小伙。”他轻蔑地说道,“你们这些讨厌的意大利人尽给我们添麻烦。元首应该先把你们这批人灭绝掉。”

“好极了,”圭多转过头,亲切地对加拉格尔说道,“畜生也能开口说话啦。”

克莱斯特闻言踹了他一脚,然后又踢了他的腰。之后,他转向加拉格尔,迅速地搜了他的身,想找枪在哪儿,结果什么也没找到。他退了两步,说道:“你们这群混蛋,我等这一天很久啦。”

他右拳猛地打上爱尔兰人的背脊,加拉格尔痛呼一声倒了下去。克莱斯特又踢了他一脚,海伦尖叫道:“住手!”

克莱斯特对她微笑:“我都还没开始呢。”他用靴尖挑了挑加拉格尔,“快起来,把手放在头上。”加拉格尔跪在地上,用手支了会儿。克莱斯特又用脚尖戳了戳他,“快点,动起来,你这坨爱尔兰臭狗屎。”

加拉格尔爬起来站在那儿,脸上露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双手放在身侧。“我是半个爱尔兰人。”他说,“还有一半是泽西人。我之前就对你说过啦,这样的组合是很可怕的。”

克莱斯特反手抽在他的脸上:“我叫你把手放在头上。”

“随你说吧。”

加拉格尔的左手握着剖鱼的刀,已经藏了有好几分钟了。他的胳膊“呼”地抡起,刀上的按钮“咔”地按下,灯光下,雪亮的刀锋“唰”地弹出。他反手一挥,刀一下子送进克莱斯特的下巴和脖颈之间。克莱斯特开枪打在墙壁上,而后松脱了手,朝身后的桌子倒去;他扳住加拉格尔的小刀使劲一拧,加拉格尔撒了手。克莱斯特努力站直身子,一只手抓着露在外面的刀柄往外拔,不想身子一侧栽在地上,蹬了蹬腿,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