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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确很能说服人呢。”鲍姆对他说。
玛尔提诺点起一支烟道:“即使你侥幸生还,我的朋友,柏林不久之后也会变成砖厂。苏联人残忍血腥,我想你也清楚,到时候盟军肯定不会干预他们杀人的。”他透过窗帘往外瞧了瞧,“不,我真是觉得,我的建议是唯一的选择,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肯定能体会的。”
“你去卖保险肯定生意兴隆,”鲍姆对他说,“正巧,我有个表亲在英国北部的利兹,准确地说是约克郡。要是他还活着,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需要有个人给我念犹太教颂祷词啊。顺便说一句,那是给死者念的祷词。”
“我知道那是什么,”玛尔提诺和声道,“那我们成交啦?”
“柏林变成砖厂。”鲍姆摇头微笑道,“我喜欢这个说法。”
“这马上就会成真。”玛尔提诺拧下消音器,把PPK揣回枪套。
“那霍夫尔怎么办?”
“他怎么了?”
“他人也没那么坏,和我们大家差不多。我不想伤害他。”
“那我想想办法,我会和我的朋友讨论的。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岛屿东边巡视,到时候对我友善点。内克尔在场的时候,问我住在哪儿。我就可以回答住在德维勒公馆,然后可以告诉你公馆的各种事情。那是个神奇的地方,有漂亮的庭院,哪儿都很美。你就告诉内克尔,说你听了我的话之后,觉得挺喜欢那儿,想在那儿吃个午餐。要说得斩钉截铁,然后我就能把事情办了。”
“第三幕啊,这时候才改剧本也太晚了点。我们可没机会排练喔。”鲍姆戏谑道。
“他们那些说辞你又不是不知道,”玛尔提诺对他说,“‘逢场作戏’嘛。”说罢穿过窗帘离开了。
午夜刚过,加拉格尔和圭多沿着狭窄的走道,把休・凯尔索抬到海伦的卧房里。萨拉候在半开的房门边上,等着海伦从走廊那头打信号。忽然信号出现,她连忙打开房门。
“现在。”她说。
加拉格尔和圭多又联手抬起凯尔索,疾步往外走。之后的台阶更宽,好走得多,他们没几分钟就到了厨房,放下凯尔索。海伦则关上上楼的门,并且上了锁。
“目前都顺利,”加拉格尔说,“你还好吗,上校?”
美国人看上去浑身紧绷,但闻言急切地点头道:“我感觉棒极了,快走吧。”
“好,那我们穿过树林去我那儿吧。十分钟就能到,就这样。”
海伦示意他噤声:“我好像听见车的声音了。”
他们一时都没有轻举妄动。萨拉赶紧灭了灯,走到窗口拉上窗帘,恰好一辆货车开进庭院。“那是哈里。”她说。
听到这,海伦又把灯点起,萨拉为他打开后门的锁。他轻手轻脚地溜进房门,顺手关上身后的门。德拉罗克山一行之后,他觉得浑身充满了能量,党卫军帽檐阴影中那张苍白的脸上泛出再明白不过的喜悦。
“怎么了,哈里?”萨拉问,“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你说的一点不错,但是得等会儿才能告诉你们。我们准备好走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凯尔索说。
“那就出发吧。”
“萨拉和我先进去,给你们探探情况。”海伦说着,从衣钩上取下两件旧雨衣,递给萨拉一件,然后把剩下那件套在身上。
接着她吹灭油灯打开门,和萨拉迅速冲进庭院。加拉格尔和圭多手拉着手把凯尔索抬起来,凯尔索的双手勾住他俩的脖子。
“好了,”玛尔提诺说,“我们走吧。我带路。要是有人想休息就直说。”
他站到一边,让他们出门,然后跟出去顺手带上门。他们开始穿越庭院。
惨白的月光从树叶中照下来,把前路照得一清二楚。夜晚再一次被花香笼罩。萨拉拉着海伦的手臂,突然感受到了海伦身上温暖、安全的感觉。她母亲死后,海伦不仅是她的强力臂膀,更是她生命中的一阵微风,她今晚重又感受到了这种亲密的感觉。
“之后打算怎么办?”海伦说,“等你们回去之后?”
“回得去再说吧。”
“别傻了。肯定能回去。哈里・玛尔提诺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真正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男人。所以,你回去之后打算干吗?继续做护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