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那记忆太痛,不忍触碰(第5/16页)

  半个小时后,她再次按铃。老人见到她,一愣,脸色不太好看,冷声说:“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南风双手合十,哀哀地说:“求您了,让我见他,就五分钟,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真的!”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地哀求过人。

  老人不为所动,说:“快走吧,别再闹了!”

  南风望着他漠然的背影,简直要哭了。

  她不死心,她不走!傅希境这个人,她今天见定了!不给她开门,那就翻墙!

  她好不容易爬上铁门上时,闻声赶来的老人一声惊呼,差点令她摔下来。在老人的怒喝声中,她只得恨恨地退下去。

  “小姐,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怒喝声在她哗啦啦的眼泪中顿住,“喂,我又没怎么样你,你这小姑娘……”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让我见见他,见见他……”南风哭得更厉害了,心里既难过,又委屈。

  老人蹙了蹙眉,神色缓和了一点:“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季,季南风。”

  “你等一下。”老人进了屋,走向二楼,在一间卧室外站住,叩了叩门,良久,里面才传来低沉的男声,“什么事?”

  “少爷,有位姓季的小姐说有急事找你,你看……”

  话被冷声打断:“莫叔,你是第一天在这里?”

  莫叔沉默了下,沉声道:“我知道了。”

  这栋老宅是傅希境母亲郑佳妮的嫁妆,莫叔自小在郑家照顾郑佳妮,她婚后因舍不得谢叔的好厨艺,郑老爷子便让他跟着过来了。后来郑佳妮去世,他没有离开,一直守在这栋别墅里,傅希境很少来,但每年的今天,再忙也会在这里呆上一整天。今天,是郑佳妮的忌日。

  莫叔摇了摇头,只怪那位季小姐运气不太好,这一天,傅希境谁都不见的。

  他转身下楼。

  刚刚燃气的一点点希望,再次被浇灭,南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莫叔怕见她的眼泪,慌张地进屋了。

  南风靠在围墙上,慢慢滑坐在地,抬头望了望暗沉沉的天空,她的心,跟这天空一样暗。

  她坐在那里,没有再按铃,等时间一点点逝去,她想,他总会走出这个铁门吧?

  没关系,她等!

  下午的时候,天空更暗了,刮起了风,山雨欲来。

  她没有吃东西,也不觉得饿,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地上,裙子弄脏了,风吹乱了头发,她不禁自嘲地笑,这样狼狈,还想色诱?

  她想给谢飞飞打个电话说说话,摸手机时才发觉落在家里忘记拿了。

  傍晚,轰隆一声响,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天色更暗,没多久,雨倾盆而下,又大又急。南风从包里摸出遮阳伞,幸好夏天她有备伞的好习惯,否则真要淋成个落汤鸡了。秋天山上的风雨,令温度一下子降低,她抱紧双臂,瑟瑟发抖。雨实在太大,遮阳伞在风雨中东倒西歪,她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对着铁门内大喊起来:“傅希境,你出来!出来!”

  她的声音混淆着风雨声,既愤然又凄凉。莫叔撑着一把大黑伞急匆匆地跑过来,惊呼:“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南风皱了皱鼻子,身子微颤。

  莫叔叹气,虽同情,可爱莫能助。他看着傅希境长大,他的性子他清楚,说一不二。他回屋,拿了床薄毯递给南风:“披着,别感冒了。赶紧回家,赶紧的。”

  南风说了谢谢,裹着那床毯子,转身又回到围墙下,站着。她被季东海娇宠着长大,从没吃过苦,此刻她又累又饿,可她咬牙挺下来。

  雨终于停了下来,她将包包垫在屁股下,裹紧毯子,抱膝而坐。

  夜,一点点深了。

  时间慢慢流逝,一分一秒,那样难捱,心里的希望一点点沉下去,片刻又慢慢升起来,反复交织,自己跟自己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