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瀑(第14/16页)

“有点过分哪。”

“确实,刚开始的报导是以窥秘趣味为主,渐渐地了解阿部定的心理后,又都变成‘爱欲之尽’啦、‘相偕寻死’啦等有些善意的笔调。阿部定被捕时还带着三封遗书,其中一封是写给吉藏的,上面写着‘我最爱的你死了,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也马上跟你去’。”

“我了解她的这种心情。”

“她身上还带着开往大阪的夜行车车票,据说是因为在东京死不成,打算到以前去过的生驹山自杀。”

凛子更被煽起好奇心,追问道:

“被捕以后呢?”

“事实上她反而松了口气。刑警抓到她时,她很干脆地承认‘我就是通缉犯阿部定’,问案时也坦白配合,因此半年后开庭时,检方求刑十年,法官只判六年。”

“那么轻?”

“以杀人徒刑来看是很轻,服刑后她还因为是模范犯人又减了一年刑,只服了五年徒刑就出狱。”

凛子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那年二月刚发生过少壮军官发动的二·二六事件,内政大臣齐藤等三名大臣被杀,惊撼社会,之后,日本又发动了七七事变及太平洋战争,进入军国主义时代。”

“这次事件就发生在那个时候。”

“世人都感觉到战争的脚步迫近了,心绪低落,因而被阿部定这种与战争完全无关、一头栽入到爱情中去的生活方式所吸引,因此有的报纸以‘颓废至极的纯爱’为标题进行评论,甚至有人开始善意地称她为‘改造社会大明神’。”

“是舆论救了她。”

“舆论确实有很大助益,但为她辩护的律师做出的出色辩护也起了作用。”

“他怎么说?”

“他说阿部定和吉藏这两个人打从心底相爱,而且是好几万人中才有一对的稀有的肉体绝配,因此这是肉欲难分、爱欲燃烧至极致时的行为,不能以一般杀人罪论处。他的话引起满场哗然。”

“几万人中才有一对的绝配……”

“就是说性方面很契合吧!”

凛子默不做声,过了一会儿下半身又贴紧过来。

“我们呢?”

“当然也是好几万人中才有的一对。”

“真的耶。”

“所以才这么一直粘在一起。”

当然,爱情不能欠缺精神的系绊,但肉体方面的配合也很重要。甚至有时候精神系绊倒成为次要的因素,反而由于肉体的魅力相互吸引以至难分难舍。

“这种事无法一开始就知道吧!”

“光从外表看很难判断。”

“不合的人在一起实在不幸。”

凛子是在吐露对先生的不满吗?

“感觉不合适的时候,别人会怎么做?”

“有人虽然感到不满,但也会忍耐吧! 有的人也许会误认为这就是正常的。”

“那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那也未必……”

“我多不幸,让你教会这些……”

“喂,喂……”

情况突变让久木有些发慌,凛子却仍自顾自地说:“难道不是吗? 这种事又不能对别人说!”

的确,鱼水不谐而失和的夫妻,很难跟别人提及这种事,就算说了,也只会单纯地被认为是耐性不够或为外遇找借口罢了。

“夫妻鱼水和谐确实令人羡慕,能够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痛苦了,不过我有幸和丈夫之外的人获得和谐……”

这一点久木也有同感,完全了解凛子的难言之隐。

“夫妻多半都合不来,我们现在遇上了合得来的人不是很好吗?”

他们现在除了认同这一点,没有别的话好说。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

不经意间,谈及到阿部定,耗去不少时间。

外面风势犹强,但雪已停,看样子明天可以回东京了。回去的时间还没定,但如果十点要赶到公司的话,必须相当早起。

也该睡了,久木轻轻翻过身去,凛子却从后面靠过来,把手伸向他的两腿之间。

久木轻轻按住她的手说:“该睡了。”

“只是抚摸,可以吧!”

在讲述阿部定的故事之前就曾经动了一番云雨,久木已精疲力竭没有力气再回应。

任凭那轻柔的手抚弄,隔一会儿,凛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吉藏很有一套吗?”久木感觉她似在进行比较,但仍照着看过的资料回答道:“他是床上技巧很好的人,精力充沛,而且可以长时间克制自己,使女方满意。女方自己也说,吉藏是她认识的男人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