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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呼呼地看了众人一眼。
“估计我们大家都免不了有些许的迷信,忍不住要说‘假使如何如何’,这事是不可能的,但,‘假如’ ?能跟上我说的么?我坐着想啊想,依然被这点小小的迷信困扰不已。于是,当星期四晚上我获悉海伦·洛林已从赛米拉密斯饭店动身前往塞文大宅时,便急忙驱车前来。”
“当吉特·法莱尔告诉我那姑娘已然失踪时,我并未大惊失色。真正让我惊疑不定的是这一失踪发生的环境。呵!表面上看来,完全是一个坚如磐石、无懈可击的奇迹。”
“你知道的,如果这姑娘的惊人表演完全出自本心,我倒是打心底赞同她的小花招的。因此我什么也没说,免得帮倒忙。干是我让你们做的头一件事,就是通过电话和塞文伯爵取得联系。
“想到为什么了吗?塞文伯爵的心脏十分脆弱,更兼当时早已染病,情绪低落—我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姑娘深爱她父亲,除非她事先向他泄露了她的计划,否则她绝无可能擅自策划这一把戏,令人认为她是被带魔法的闪电所击中。若非如此,这个失踪的消息怕是会直接致塞文伯爵于死地。
“当她呆在伦敦的期间,她有大把时间来给他写信,通过航空邮件,来解释她这个妙绝的计策,抑或只是简单地写道‘无论您听闻何事,都请万勿挂心,我将略施小计,一劳永逸地粉碎那荒谬的诅咒。’于是我顿时想到,若我们能与塞文伯爵通上电话,仅需从他对这一消息的反应态度当中便可大有收获。”
奥黛丽·维恩在椅子里动了动。
“原来如此!”她喊道。
“没错,小姑娘,事悄就是这样。”
“但是……”
“你先闭上嘴,让我把故事讲完,”H.M.严厉地说,“怎么样?”
“好吧,对不起。”
“与此同时,”H.M.继续说下去,“在楼上那姑娘的房里,我向班森抛出了一大堆问题。而我与班森交谈得越多,他回答问题时的态度就越来越流利而泰然自若。于是我就更加确证了两件事;这是海伦·洛林玩的把戏。而且忠实的老班森正是她的同谋。班森和她是一伙的。”
“班森!”奥黛丽惊呼。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仆役长。
班森安静地站在H.M.的椅子后面,面带平静的微笑,镇定得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他仅仅是低下头,愉快而严肃地说;“非常正确,爵士。”
“首先,”H.M.接着说,“班森是这个古老家族的忠仆,海伦将很多事都告诉了他。其次班森特意去伦敦见了她一面。第三,班森显然对那幅十八世纪画像失踪一事心中有数。第四在餐具室那里,当彭芙蕾太太急匆匆要出去迎接返家的海伦小姐时,班森有意将她拖住了两分钟。”
仆役长咳嗽了一声;“这是不可避免的,先生。”
“第五,”H.M.说,“就是那盆水仙花。还有谁记得那盆水仙花?”
“我记得。”吉特·法莱尔说。
“星期四晚上。当我把头伸进海伦·洛林房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东西之一,就是一盆鲜花。而班森作为仆役们的头领,又是唯一一个对海伦的动向有所了解的人,却发誓说他本以为海伦还要过一星期才来。但若是如此,班森为何没让人把那盆不必要的鲜花撤走呢?更何况我后来还了解到,那盆花是班森亲自冒雨弄来的——这说明他很确定小姐就要回来了。在我看来,这是个很大的漏洞。”
“您说得对,爵士,”班森叹道;“我的确疏忽了。”
H.M.给了他一个臭脸。
“最后,同一天晚上,”他说,“吉特·法莱尔和身在开罗的桑迪·罗伯森以及塞文伯爵通了电话,我也在一旁听着你也还记得吧?”
“一个词也没忘。”吉特答道。
“那通电话最终确证了我的怀疑,”H.M.说,”你能想象任何一位慈爱的父亲,一个生着病且神经紧张的人,对待亲生女儿失踪一事的态度,会像塞文伯爵那样吗—除非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不过是一次假失踪罢了。”
“‘你好,克里斯托弗,’H.M.模仿着塞文伯爵,“罗伯森先生现在很不舒服,我不知道海伦究竞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别担心’。整个语气都这么轻松,好像是在谈一次野餐似的,末了你记得么,他还忍不住在电话那头进出一阵大笑,”H.M.看看桑迪·罗伯森,“当时甚至还把你吓到了,对吧?”